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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二人定好了约,林运便与阿德先于那冬雪儿三人离开驿馆,直奔西面的渭南县,过了几日到了那渭南县东南边的潼关城,找了家客栈歇息。

这潼关城与那河南府和山西府相接,是通往秦岭的要塞之地。自开国以来,朝廷大修关城,设立了潼关卫,以镇守一方平安。

林运同客栈伙计聊天得知,因为这潼关卫有许多官兵镇守,所以虽然潼关城面积大,但是这城中的武林门派却只有那十方会一个。

听起来是一个门派,但其实就像百药门那般,不过是一个由零零散散的学武之人组成的帮会,帮会之人来自各地,武学也各有不同。

帮会建立之初,还是在宋朝末年。那是潼关卫还未设立,城关还未修缮之时,为了抵御元兵,有不少武林人士自发集结,成立了这十方会。

不过自打跑元兵,开国设卫,再到如今,慢慢的十方会的人变的嚣张跋扈起来,尤其是新加入的一些年轻人,甚至欺压百姓,向商家收保护费,当地官府不敢管,连那镇守卫的统领将军萧泰安也碍于十方会御敌有功,又没闯什么大祸,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林运摸了摸口袋,想着是该去“劫富济己”了,于是趁着夜色,朝那十方会的帮会所在潜去。

十方会在潼关城西面,帮会的场院挺大,院内足足有六座大房子,分前中后三院。

林运从院墙翻入,又跃上临墙的房顶,俯瞰着院内的会众,那些个会众有的在赌钱、有的在喝酒聊天,嬉戏玩乐间,全然没有一个武林门派该有的样子。

就连龙鳞帮那么小的帮派都还在夜间操刀练武,似十方会这般骄奢,武功自是好不到哪去,看来果然如那伙计所言,现在的十方会已经不是当初那样了。

既如此,进去偷些钱财倒也无妨,林运步伐灵活轻盈,几个跳跃闪身便进了那中院旁最大房子的一间没人的屋内。

翻找了半天,却是什么也没找到。

又陆续换了几间屋子,这才零零散散的找到些碎银。

不对劲,这么大的帮会,平时又嚣张跋扈收人钱财,怎么会这么穷,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钱都带在身上。

看来这十方会是要到头了,就连帮会之人都互相提防,还怎么成气候,只差那最后的一把火。

于是林运再次潜入黑暗,回了客栈。

次日清晨,林运与阿德在客栈正吃着早点,准备吃完就离开潼关城,就见门口来了两人,这两人林运昨晚见过,正是那十方会之人。

二人环视一圈,来到一独坐一桌的客人前,也不招呼,直接拉起那人,一人说道:“我怎么没见过你,你是外地来的?”

那客人有些胆怯地说道:“我只是路过此地,吃完饭就走,两位不知有什么事?”

那十方会之人见那客人害怕,更为大胆起来,说道:“我们昨天银子被人偷了,我怀疑那人就是你。”

摆明了十方会二人是看自己是一个外地人,想来好欺负,所以借此讹人。好在对方只有两人,那客人回道:“两位大哥,我才刚到这,你银子是昨天偷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少废话,搜了就知道,”二人上下其手,对着那客人一阵搜摸,摸出一个钱袋,打开来看,是一把碎银,“你还说你没偷,这明明就是我的银子。”

客栈的伙计见起了争执,正想上来劝阻,又见争执的一方十方会的人,便也不敢上前。

那客人又道:“这银子都长得一样,你怎么说就是你的,况且还是从我钱袋里拿出来的呢。”

“嘴硬是吧?”那十方会的人力气大,拉着那客人就往门口走,说道,“走,那咱们就去官府评理。”

那客人深知自己是一个外地人,要是去了官府,指不定会是什么结果,只好认栽说道:“两位大哥,先松手,你看这样行不行,你们给我留两块碎银,其他的归你们好不好?”

那二人倒也见好就收,说道:“这还差不多。”挑出两块碎银抛给那客人,放开了手,便又转身扫视。

二人看到林运和阿德,缓缓走到跟前,说道:“你们两个,哪来的?”自是也想要来讹诈,虽然林运和阿德是两个人,不过都尚未成年,看起来没什么威胁。

二人也不回答,阿德则有些担忧,直看着林运。

那十方会之人见此,就要上前拉林运的衣襟。

林运立马将放在凳上的柳叶刀重重的拍在桌上,还是不说话,连头都不抬起来。

那二人见状,想着林运应是位习武之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灰溜溜的离开了。

虽然吓跑了二人,林运还是心有不爽,虽说自己不是爱管闲事之人,可人家都找上门了,要是不管管岂不是对不起燕子门,于是吃完了饭,决定再住一晚。

又是夜深十分,林运偷偷潜入十方会所在,来到一黑屋内,点亮火石,引燃蜡烛,扔到那床铺上,而后悄然离去。

听着背后传来的多声“救火”惊呼,林运头也不回,心想着既然十方会跋扈欺民,那烧了他们的房子也就算是惩戒了。

跃上远处的高楼,林运回首看着那愈来愈大的火势,十方会之人也都陆续逃了出来,有的去河井里担水扑火,有的找来官差搭手,也有附近住户主动帮忙的,眼看火势越来越大,就要牵连到旁边的建筑。

林运大感不妙,没成想火势这么大,这么下去恐怕大半个城都要遭殃,自己好心除害反倒要毁了这城,深感愧疚,可面对这大火自己却是无能为力,只好也加入到灭火的大军里面,尽自己所能,好在后半夜突然天降暴雨将那火给淋灭,没有殃及城池。

林运正庆幸没闯出大祸之时,那雨竟也停了,来得快、去的也快,好像那雨就是专门来灭火的,不得不叹这天公是否真的存在。

次日,林运因连夜救火,有些乏累,所以起得晚了,快到中午才睁眼,阿德却是早早起床,一直等着林运醒来才一同下楼吃饭。

刚一下楼,就见一楼坐满了人,接近二十个人的样子,均是灰头土脸、一脸疲惫沮丧,林运这才仔细看了看,发现这些人应该都是那十方会之人,想来昨日失火,这些人没地方去,就到了这离的最近的客栈歇息。

见众人围坐一团,说着什么,也就没在意,找了个角落的空位坐下,叫了些吃的。

那昨日客栈讹诈的十方会二人不时看见了林运,又与众人说了些什么,就要起身前来,却被临坐之人拉住,用下巴指了指门外。

只见客栈门口进来三人,正是那冬雪儿三人。

林运本先于三人离开驿馆,又一路快走,本应将那三人抛的远远的,却因又放火待了一天,谁曾想在这又碰见了。林运连忙按着阿德的头双双低头,好在此刻客栈人多,没被那三人看见。

三人见客栈坐满了人,就要回身出门,另找别处,却听不知何人喊了句:“等一下,”便停下脚步。

一人从十方会人群中站起,来到冬雪儿跟前说道:“你们是干什么的?”其他人也跟在后面,傍手而立。

冬雪儿的两护卫见状,连忙抽剑档至冬雪儿两侧。

冬雪儿倒是不怕,想来这场面也是见过的,便回道:“当然是来吃饭的,你们是官差吗?查人户口不成?”

“这位姑娘看起来很有钱嘛,不知是哪家的小姐?”那为首之人问道,自是因为冬雪儿的打扮以及两名护卫在侧。

“你管我是哪家的?你不先报姓名,倒先问起我来,懂不懂江湖规矩。”冬雪儿学着林运说道。

“哟,小姑娘有个性啊,我喜欢。”不知是人群中的谁说了句。

那为首之人倒突然显得有些礼数,说道:“鄙人方天纵,是这十方会的会长,不知这位小姐高姓大名,来自哪里啊?”

冬雪儿右侧的护卫说道:“这位是我们同华山庄的冬大小姐,你们要是找事,最好掂量掂量。”

“原来是冬小姐,幸会幸会,不知冬小姐这是刚从山庄来还是要回去啊?”

那护卫又道:“我们要回山庄,而且庄主已经知道我们到了潼关,怕是已经来人接应了。”这么说当然是为了吓吓那方会长,让其知难而退,毕竟寡不敌众,打起来自己肯定吃亏。

怎料那冬雪儿却说道:“你什么时候告诉爹爹了,我还想悄悄回去给他个惊喜呢。”

冬雪儿这么说虽有点嘴笨,不过在她看来,对面的二十人应是惹不起同华山庄才对,想来也不必遮掩。

方会长听此,踌躇片刻,突然开口喊道:“给我绑起来。”

众人便一时间齐刷刷动起来,抽刀、拿剑、取绳、套钩的什么都有。

那冬雪儿的两护卫连忙带着冬雪儿退出客栈,却哪里跑的过,刚出客栈就被那十方会的人围了起来。

林运见此,想着冬雪儿虽有点张扬,可毕竟本性不坏,便想帮她一帮,阿德却拉住了他,说道:“阿寿哥,你别去,这么多人你打不过的。”

林运这才清醒,既然对方是要绑架,那必是为了钱财,不会取命,此时上去动手,定然打不过,虽说自己有把握逃掉,可是阿德怎么办,不是白忙一场,便也不去帮忙,静观其变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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