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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维查德在庄园的门口被一个穿着制服的基恩人拦了下来。

“退后,人类!这里是命案现场,你不准进入!”

“你是谁?”

“看到这身衣服没有?我是被长老会任命的矿工湾警卫!人类,你又是谁?”

赏金猎人没想到在矿工湾竟然还有这种叫“警卫”的存在,他朝对方大声说道:“我是巴巴多斯的朋友,让我进去!”

“不行!没有警卫长大人的允许,任何一个人都不能进去!”警卫掏出了金属制的黑色短棍威胁道,上面凹凸不平的花纹显示出它绝不只是带给人淤青的武器。

维查德没有后退,他低头冷冷地看着基恩人,他的右手慢慢地握成了拳头。

“在干什么!”

一声大喝阻止了即将发生的冲突。

一个戴着蓝色高帽,有着白色髭须的红脸基恩人从庄园里走了出来,靠近一点了赏金猎人才看到他闪烁着蓝光的护目镜——左边是一个点,右边是一把叉。

赏金猎人还注意到他背上背了一把被布罗德称为“来复枪”的枪械,不同于他们之前看到的枪械,这把枪有四个枪口,并且枪身还闪烁着细小的蓝色电花——维查德从它身上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跟在他身边的基恩人一身黄色,头上顶着个大铁罐——正是布罗德的堂兄多宾。

“警卫长大人!这个人想要强闯进来!”

蓝帽基恩人没有靠近——这样他就不用抬头看维查德,他斜着眼点燃了一根雪茄然后说到:“哦?人类,你想要干什么?这里是联合王国,不是你们人类的国家。”

这时多宾突然说道:“布雷,他就是那个赏金猎人。”

布雷警卫长稍微抬了下头,他问道:“你叫维查德?”

黑发人点了点头。

“你进来,跟我来。”布雷说完便转身朝庄园内部走去。

警卫不情愿地收起了手中的短棍,让开了挡在赏金猎人身前的路。

维查德立马来到了布雷和多宾的旁边,后者转头对他说道:“维查德,我是布罗德的堂兄,我们昨天见过面。这位是布雷·鹰眼,镇上的警卫长。布罗德昨晚在宴会上被人残忍地杀害了,细节等一会再说,你先跟我们来。”

赏金猎人从眼前这位科学狂人的声音里听到了掩藏不住的愤怒。

很快,三人来到了房子的大厅里。

维查德发现,除了穿着制服的警卫们,大厅里有许多衣着华丽的基恩人——他们正对着走进来的维查德指指点点。

“维查德哥哥!你一定要找出凶手,给父亲报仇!”玛拉从人群中跑了出来,她抱住了赏金猎人,在他的耳边说道。

少女眼中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打湿了维查德的胸口。

基恩人们看着在场唯二的高身等种族,窃窃私语的声音变得更大了。

赏金猎人双手悬空,非常好地控制住了自己想要拥抱对方的想法,他轻轻地拍了拍少女的肩膀说道:“玛拉,布罗德是我的朋友,我会为他报仇的。”

少女哭泣的声音变得更大了,同时她也将赏金猎人抱得更紧了。

维查德尴尬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多宾,后者上前分开了两人,他托着玛拉的后腰向有着柔软坐垫的凳子——在他们进来前玛拉正是坐在那——走了过去,并且一路走一路安慰着伤心的少女。

“赏金猎人,虽然我也想抓住凶手,但是我警告你,在矿工湾,一切都要按照联合王国的规矩——我们的规矩办事。”

维查德指着正向不断抱怨的宾客们解释着的警卫们,不屑地说道:“你们的规矩是什么?就是在这维持秩序?”

布雷的脸变得更红了,不知道是因为窘迫还是因为生气,他没有回答赏金猎人,而是说道:“跟我来。”

维查德跟着警卫长在有着无数个门的建筑里兜兜转转,终于来到了一个看起来像是书房的房间——其实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房间,但至少里面最多的东西是书。

在这里,赏金猎人终于看到了才认识的好友的尸体。

维查德愤怒得双手止不住颤抖了起来——施暴者并不是简单地杀了布罗德,而是对他进行了残忍的折磨。

基恩商人穿着华丽的银色袍子躺在地上,他的正面朝上,手脚被打开摆成了一个大字形。他的身上有许多伤口——赏金猎人一眼就看出这些伤口都会导致本人大量出血。果不其然,在他的身下有一个几乎占据了整个地板的用鲜血画成的巨大符号——一个重复画了许多次的圆形中有很多分布不规则的竖线,在正中则是一个简单勾勒的眼睛,布罗德正躺在瞳孔的位置。

维查德不忍去看他的脸——但赏金猎人不得不看。

巴巴多斯的表情非常痛苦,双眼睁得很大,就像下一秒要从眼眶里挤出来一样。他的嘴巴也大张着,森白的牙齿透露着寒意——维查德注意到他少了一颗臼齿。

警卫长叹了一口气:“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四起了,每一次都是同样的犯罪现场。不瞒你说,我第一次看见的时候连前一天中午吃的都吐了出来。”

“意思是你们让一个变态在这个镇上逍遥了一个月还没把他抓住?呵呵,你们的规矩?”

“闭嘴!该死的人类,矿工湾不是一个普通的小镇,它比你们人类大部分的城市都要大!”

“嗯,真是一个完美的借口……所以你们到现在为止有什么线索了吗?”

布雷沉默了一会,他将叼在口中的雪茄拿出来,在楼道里掸了掸烟灰,然后说道:“很少——凶手是一个高身等女人,留着长发,紧身衣的小腿部分有许多铭纹,披风上也有一个眼睛的标志……唔,屁股很翘。其实在之前我们没有目击者,所有的嫌疑人也都有不在场证明,所以整个警卫部一头雾水。但是昨天晚上玛拉成为了第一位目击者。”布雷指着死去的布罗德说道,“玛拉说昨晚她去书房叫布罗德到大厅致词,但是她打开门发现自己的养父已经躺在了这,同时她也看见了那扇被打开的窗子……”

赏金猎人顺着警卫长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一个有着黄色木框蓝色玻璃的窗子正向外打开着。

“……她立马跑到了窗子旁——说实话,这个做法虽然有那么一点不孝顺但却非常明智。然后她就看见了我刚刚描述的那个女人正在向围墙跑去。这个时候她再来到了死者的身旁……所以我才会找你来!”

维查德皱起了眉头:“你什么意思?”

“玛拉说,布罗德在死前给她留下了一个遗言……”

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两人身旁的多宾插嘴道:“‘维查德能给我报仇’,这是布罗德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维查德,我很疑惑,我是他唯一的至亲,并且不是我自夸,我是基恩族中最聪明的人之一。但是布罗德没有说让我给他报仇,而是选择了你这一个他只认识了二十天的人,这是为什么呢?”

赏金猎人看向了死去的基恩商人,缓缓说道:“因为他知道凶手是谁。”

警卫长不顾自己的雪茄掉在了地上,他大叫道:“什么?布罗德知道凶手是谁?”

多宾则疑惑地问道:“可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因为在十几天前我就告诉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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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维查德。我不追问你和精灵公主之间的事情了,但是原谅我的好奇,毕竟正是这些好奇让我有了现在的成就,女疯子说的那个你怀疑的人又是谁?”

“巴巴多斯,好奇心有一天会害了你。”

“哈,也许吧,谁也说不准。但是至少现在我知道我的好奇心不会害死我,只会让我听到一个吸引人的故事!”

“几年前我在斯洛姆王国经历了一件事情……”

“我知道!兽语者、血月、狼人、诅咒,那是一个非常精彩的故事!”

“……对。然后当时我遇见了一个杜鲁德草原联盟的密探,他会一种邪术——中了那种邪术的人如果有一点动作都会直接流失生命力,比如说万一有一个人中了邪术后一直奔跑,可能不到一里他就死透了。而那种邪术来自于一个邪恶残忍的地方,所以我让卡……精灵公主帮我留意一下。”

“等一下,我怎么没有听太懂。”

“你听过这样一句话吗?‘剥皮双子,血魔新生’。”

“没有,完全没有听过,而且它一点都不押韵。”

“里面的‘血魔’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代号,是常年云雾缭绕的噬血之峰通过仪式严格甄选出的猎手——嗜血之峰就是我所说的那个残忍的地方。更准确的说,血魔是剥皮双子忠实的走狗……什么是‘剥皮双子’?唔——你可以理解为一个邪神。每一个血魔都会被派下山去搜寻鲜血,因为剥皮双子需要海量的鲜血来获得满足和安抚,所以血魔就会外出进行屠戮。他能通过秘法榨取出血液之中的生命之力,然后这些能量会通过他武器上的附魔标记流向双子,让双子得到满足。也就是说,血魔会将自己杀掉的每一个人的鲜血抽干。至于那个人是谁,血魔并不在乎。所以每一代血魔的出世都代表着将会有无数的杀戮。其实大陆很多家族、教派或者说自诩正义的人或势力都想铲除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但近千年的时间里,没有一个人知道噬血之峰究竟在哪。所以人们只能被动地等待,等待新一代血魔的出世,接着所有人再齐力追杀他,直至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不过血魔有一种秘术,他附近受伤的人越多、流的血越多,他就会越强大、越敏捷。所以更多的时候,不是人们把血魔消灭了,而是血魔收集够了足够的生命之力自行回去了。还记得我刚刚说的那种邪术吗?它就是血魔的独门绝技。”

“我懂了,所以说你要精灵公主帮你留意新出世的血魔的踪迹。可是为什么?难道你是正义之士?我看不像。”

“因为我的老师曾经被上一代血魔伤过,所以我只是单纯地为了替他报仇。”

“原来如此。最后一个问题——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保证是最后一个。你说血魔能榨取血液中的生命之力,我很好奇是怎么榨取的。”

“他会用死者的血液画出祭祀的图案……”

“什么图案?”

“一个圆,中间是一个代表着剥皮双子的眼睛。”

“唔……真是残忍,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对了,他们还会拔下受害者的一个牙齿留作纪念。”

“别说了!我今晚还想好好地吃饭。”

“我警告过你了,别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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