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正回到了铜川城之后整个人都有些坐立不安的。
按理说他不应该把李婉仪一个人扔在大明宫中。
可是那是人家父女二人之间要谈谈心，他留在那里也不合适。
他现在能做的也只能是等待。
“文正，情况怎么样了？”云梦儿和芳芳看到秦文正回来之后连忙上前问道。
秦文正皱着眉头摇了摇头说道：“现在还不知道呢。那个臭不要脸的老东西把我赶回来了。不过梦儿你们放心，在这件事上，我是肯定不会退让的！”
秦文正安慰了云梦儿两女几句随后便走出了秦府。
他现在有些心烦意乱的，想要出去逛一逛。
然而云梦儿和芳芳两个人并没有因为秦文正的安慰而放下心来。
两个女人对视了一眼之后便很是默契的走出了秦府。
“大力，去准备一辆马车。”云梦儿轻声吩咐道。
大力嘴角一咧，脸上有些苦涩。
怎么还准备马车？！
我大力是力气大一点，但也不能把我当牲口使唤呐！
然而大力还是很听话的去准备了马车。
秦文正不知不觉中便走到了书院之中。
今天的书院不知道为何人特别少。
“师公。”一名不太眼熟的书院学生对秦文正拱手作揖说道。
“嗯？今天书院内的学生呢？”秦文正困惑的问道。
“回师公的话，师兄弟们都在实验田那边。”那名书院学生毕恭毕敬的说道。
“实验田？”秦文正脑袋一歪，想了半天都没想起这书院内还有个实验田？
那名书院学生轻声解释道：“师公，就是王涵师兄的实验田，说是今天可以收粮了，所以整个书院内项目不忙的师兄弟们都跑过去帮忙收粮食去了。”
秦文正忽然间想起来这个王涵是谁了。
这不就是那天拦住他跟他要实验经费的那个徒孙吗！
农学的试验周期太长。
主要是缘于播种品种的成熟周期。
长一点需要一两年，短一点的也需要三五个月。
所以秦文正早就将这件事忘到脑后去了。
现在仔细想想，距离王涵跟自己要实验经费的日子也已经过了一年多快两年了。
确实也改到了看看成果的时候了！
秦文正随即来了兴趣说道：“走，带师公去看看。”
“是，师公。”那名书院学生向秦文正鞠了个躬说道，随后便带着秦文正向实验田走去。
实验田的位置处于书院的最边缘，这里平时人很少，这也更加方便王涵进行实验和记录数据。
一共三亩地的实验田全部由王涵一个人负责耕、施肥。
以往空无一人的实验田周边现在围满了书院的学生和附近前来帮忙的铜川城的百姓们。
书院的学生们与铜川城的百姓们都相处的非常好。
无论是这些百姓们家中有什么事，或者是遇到了什么他们解决不了的问题，往往都会来书院求助。
而这些学生们总是不求回报的去帮忙。
现在书院的学生们在铜川城内就是热心青年的代表词了。
所以当书院的学生们需要帮忙的时候，即便没有跟这些百姓们说，得到了消息的百姓们也都自发的赶到了书院内来帮忙了。
“师公来了！师公来了！”
“是秦大人！”
秦文正的到来让实验田的气氛再次上涨。
恍然间，一个脸上明显是经历过岁月风霜洗礼过的中年男子冲到了秦文正的身前。
“师公！学生见过师公！”中年男子大声喊道。
秦文正一脸迷茫的看着眼前这个中年男子，嘴巴忍不住的微张。
你谁啊？我有这么大年纪的徒子徒孙吗？
秦文正刚想说些什么，可看着眼前这个中年男子突然觉得有些眼熟，随后仔细打量起来。
秦文正突然间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名中年男子惊呼道：“你是王涵？”
“是的师公，学生正是王涵！”中年男子一脸激动的答道。
秦文正心里被震惊到了。
这是经历了什么才让原本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秦文正环视了一圈那茁壮成长起来的水稻，再看了一眼眼前的王涵似乎明白了什么。
秦文正轻轻地拍了拍王涵的肩膀说道：“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王涵被秦文正这三个字给感动到了。
这两年的时间，他在书院内可以说是完全可有可无的人一样。
甚至有些师兄弟们都非常不理解他，对他视而不见的。
今天如果不是他心里很有把握，所以想尽办法将书院内的师兄弟们都恳求来见证他的实验田收粮。
要不然他这个三亩地的实验田恐怕再过几年都不会有人来。
正是因为从来不被人重视，王涵在听到自己最敬重的师公跟他说辛苦了，内心的那块柔软就被触动到了，眼角不争气的流出了泪水。
“今天收粮，粮产有把握吗？”秦文正看着满脸感动的王涵随口问道。
其实秦文正心里并不觉得王涵仅仅用两年时间就能在给粮食增产这条道路上做出什么成绩来。
秦文正本身对于杂交什么的技术就不太懂，教给王涵的只能算是皮毛中的皮毛！
之所以愿意提供实验经费，也是因为这种研究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所以秦文正愿意从现在开始就投入进去。
毕竟你不投入，就永远不会有收获。
在秦文正心里，这杂交技术能在二十年内有一点小小的突破就算是很成功了。
“回师公的话，学生今日其实还算有把握。应当能达到亩产一石一。”王涵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全是自信。
这是对于他这两年天天风吹日晒，恨不得睡在水稻旁边的辛苦耕作而带来的自信。
秦文正听到后不由得有些诧异。
大唐的水稻亩产平均下来也就是一石左右，这还是在江南水乡那边才有的产量。
在铜川这个地方，能有九成就很不错了！
但是听王涵的意思，似乎是能将这水稻的亩产提升一成多点！
秦文正虽然不知道王涵为什么这么自信，但是一切都要用事实来说话。
“好，师公在此为你见证。若是真的能达到一石一，师公就允你写几篇论文放到图书馆中！”秦文正笑着说道。
王涵听到后激动不已。
能写论文放到图书馆中是书院内学生们最大的荣耀！
“是，学生谢过恩师！”王涵鞠躬作揖说道。
秦文正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