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在乔丘该不该死的这个问题上，有太多的议论。来自日方的川岛芳女士这样发言。
“如果中国不会杀死他，那就让日本来杀死他，如果日本不会这样做，那就让我来动手。”
现在站在这里的不是支那人，更不是中国人，他们是日本人，还是接受了他们的天皇、大日本帝国好生教养出来的日本军人。为了侵占别人的国家更是为了征服整个世界而培养出来没有人性的人。
我不没有理由心慈手软，或者是说，比起家丑，我现在更愿意去惩罚外患。
“现在我们来好好的捋捋吧？川岛芳小姐，你说我是蓝衣社与日军之间的特务，是蓝衣社派来的奸细。那么我想问问你为什么现在啊站在这里？”
川岛芳看着我的眼神没有变过，我相信那是一种莫过于愤怒的一种东西，现在的她在后悔，后悔为什么刚刚在支那人的洋餐厅里没有掏出枪来当场杀了我。
“你就是最好的证明，你现在还活着，没必要将这样的事情加害于我。”
“那是因为...你一开始的目的就不再于我，你的目的在于怎样可以得到情报。”
“.....噗....”我的笑声在这里是突兀的但是我想要笑出来，“等等，这么说，川岛芳小姐，现在的你站在这里不仅是我一手造成的，而且，你还将大日本帝国托付给你的任务做失败了。”
我的中国话再次开口，看着川岛芳说道：“失败，对于清水司令可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川岛芳。”清水肃显然也发现这一点，看着她严肃的说道，“上级交给你的任务你到底有没有泄露？”
“.....”
“川岛芳！”
“没有。”
我轻轻的叹气之后看着川岛芳说：“那么就绕回来了，没有告诉真正的情报我怎么把你放出来。没有告诉我情报我又怎么可能不杀你？清水司令，川岛芳小姐说的自相矛盾，而真正这样做的的理由，你应该清楚。”
清水司令皱眉，走进我们两个中间，整个身子都压住了川岛芳瘦小的骨架，再次逼问道：“为了一个叛徒你这样做难道是正确的？”
“难道你不知道，帮助支那人这本身就是可耻的？！”
声音开始回荡，从前厅到身后的水泥地，在引起一些冰冷刑具的共鸣，整个耳膜都在慢慢的振动，现在站在我的面前就是一个极端的大日本帝国的男人。
“清水司令有些东西还是需要再次定夺一下。”
清水肃皱眉看着我说：“.....”
“其实对于川木次郎的判定还是有待商考的。”我看着川岛芳说，“因为我是不可能相信，现在有一个日本人真的可以无理由的投靠一个支那人。”
”.....“
”我这么说，也是为了引起清水司令的注意。“
”现在我们好好看看，川木次郎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我走到水泥地上，站在白炽灯最后能够照射到的地方，我再次看向其中靠在最近的一个日本士兵，点点头但是并没有人理我。
”还请你把灯看一下。“
”......“
我只能再次走向灯边。打开最后一扇白炽灯，川岛芳睁大了自己的眼睛，清水肃皱眉。
现在，看着每个人的眼睛，我特别想知道川木次郎的眼神以及表情，但是现在看着对面的几个人的表情就已经够我欣赏的了。
川木次郎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坐在暗处，看着他们听着自己知道的中国话以及日本话。再次看着自己的上级以及心爱的女人。
”川木先生，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去辩解。“
”辩解....如果可以的话，还是清水司令听到之后难道就会可以给我一次机会吗？“
我轻轻的摇头再次跟他讲清楚现在他能够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清水司令可以站在这里是因为我说出了一个让你的家族，让你的妻子知道真正你为什么要做这样但是事情，并且去讲清楚你的初衷，现在不仅是你。你身边的人可能都因为你会死。“
”死....“
我点点头，看着站在远方的川岛芳以及清水肃。现在坐在这里的川木次郎是没有受过任何的伤，任何的痛苦。只是一个简简单单日本男人。
”川木先生，现在请解释一下吧。给你的未婚妻以及你的上级，清水司令。“
他点点头看着对方。时间过了很久，很久。久到我的大脑变得空白，久到我几乎认为现在站在这里的人是我，他们现在正在看着我，审讯我。
”我。。事先已经跟蓝衣社的联系。“
”为什么联系？“
”因为川岛芳。“
”因为川岛芳？因为她被逮捕？“
”没错....“我看着他，在这次终于看到看到了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我才发现之前的一切的忧虑以及一切的紧张都一切的消失。
”没错....我通过在洋餐厅里的信报，得知了蓝衣社的地址。“
清水肃皱眉，打断他说：“那家洋餐厅？”
川木次郎点头道：”没错，同样的方法，他们逮捕了我。“
“你被逮捕了？”
川木次郎看着我，继续说道：“在让我协助华部长进行行动到现在，其中的一段时间里，都是被他们绑架中。”
“你的意思是堂堂两个日本高层人员被蓝衣社绑架？！”清水肃声音低沉，是在质问，更是为了从他的脸中看出一点破绽，一点让他可以相信这是一段谎言的笑话。
“是的。”川木次郎直视他的眼睛郑重的说道，“他们，跟我进行了一次交易。”
我看着清水肃做出最后的解释:“交易的内容就是能够让他们可以活下来。而情报，应该已经送出去了。”
“川岛芳！”清水肃看向自己的身边的女人说，“是不是这样一回事？！”
“不是川岛芳。”
。。
川木次郎再次打断了清水肃的发言，整个房间里，就他是坐着的，我想现在的他没有想过再次站起来。
“是我，利用高层的电码，让她说出来的。假说是做最后的一次传递。”
“不....不是这样的....”川岛芳已经开始流泪，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里夹着哭腔，这个女人竟然在这一瞬间土崩瓦解。
“川木次郎.....”清水肃的低吼仿佛是在告戒某个人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辩解的机会，而川木次郎只是看着已经慢慢跪在地上的川岛芳。
他轻轻的笑了，笑着说：“因为，这样，我的未婚妻，就可以活下来了。”
“因为一个女人，你背叛的整个大日本帝国！”
“我。”他再次坚定的说着，“川木次郎，为了大日本帝国，为了川木家。愿意奉献出自己的生命。因为这一切不是为了你们，而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回去迎娶我的妻子。但是你告诉我，我的妻子必死无疑，我就算是回到自己的故土都无法再次迎接她的笑容。每每想来，让我整夜无法入眠，使我全身痛痒，失控痛哭。”
他的眼睛里应该只有自己的女人了，现在站在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会是多余的。但又能怎样呢？这里的每个人都不会离开，他们需要听到一声命令，来枪毙了这个疯狂的男人。
“死于汝前，吾心满意足。”
。。
我从没想过，这次的判决来的这样的快，这样的简单，这样的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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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见道日本人低头，从我的面前走过，仿佛他们经历了一件让他们感到羞耻的事情。
“清水司令，这里....”
“你出去吧。”
清水肃现在连看都不带看一下我。我相信，无论距离的远近，他们所有人都看见了对面坐着的男人眼睛里的那一份求死之心。
我走出门，身上的衣服已经有了一身澹澹的汗臭味道。每次呼吸都能够轻轻的闻到，闻到之后又甩不开，整个大脑就会黏住。因此，现在的我不得不去抽根烟。
“砰！”
走开的脚步赶不到拐角就可以听见，听见了就逃不开了。我站在门边轻轻的抚摸之后想着这扇门究竟是隔住了什么？又无法隔住什么？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清水司令。”
清水肃走出来的时候，身边的士兵也依次慢慢的走了出来。一边擦手一边说：“剩下的后事还是交给我们来处理吧，让你的人将这里封锁起来。”
我轻轻的点头看着他的脸，如今他的依旧是面无表情，嘴里说的话依旧是一股子老辣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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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对于这件事情....”
我点点头应和道：“放心，整个警局知道的人也不会超过第二个。”
这次清水肃没有点头，没有拍着我的肩膀，只是看着我，站在原地望着我。
“华子生，你作为一个支那人，对于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功勋我们是会牢牢记住的。”
我低头道：“司令过奖了，卑职只是做自己分内的事情。”
他点头，身边的士兵依次走出，看着他们继续说道：“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就算是看着简单，往往背后总是有更大的阴谋、计划。”
我笑着挠挠头说：”这,....可能只是卑职没有真正尽力的做好一些事情，而使他们变的复杂起来了吧？“
“不....”他又在看着我，“反而每次都是往往你的进入，才能让我看见了一个几乎叫人惊叹的故事。”
“为了大日本帝国，也为了清水司令，为了卑职这条性命。”我立马敬礼，“这是我觉着唯一可以解释的原因。”
清水肃笑了，笑得满脸都是褶皱，我这才发现站在我面前的这个日本人，不论是手上的权利，还是走过的经历，更甚至是看上去的年龄，比我而想的要多的多。
“不错，你真的是太聪明了。聪明到，我每次都差点忘了你是一个支那人。”
我低头，看见他的口袋闪着亚光的黑色手枪。帽檐遮盖住的汗液没有流下。
“真的总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呢。”
我皱眉，望着清水肃，表现出自己的疑惑。
“清水司令您刚刚，，，说...了什么？”
“嗯....说真不错！”
“谢谢司令夸奖！”
直到走廊里没有了皮鞋踏地的声音，没有了枪支在胯间不断甩动的声音，大脑里不再回到着某人的夸奖之前。我都没有动，整个人都是紧绷的，紧绷着，直到它们真的没有了。
“川岛芳小姐。”
水泥地的灯暗下来了，有一股铁锈味道，不算是很大，但还是能够闻到。
“我算是想起来一点点了。”我慢慢的蹲到她的身边，“你说话的语调，很像我以前的一个朋友。他的好客，他的热情，让我总是一时间没有办法接住。有时我在想，现在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这样一个有着如此豪情的男人吗？”
我看着她的侧脸说：“一定是没有的。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只要是主动接近的，我相信一定有自己的目的。我的上级为了让自己能够更好的上位而来重用我。我的队长为了坚守自己的组织而来监视我。我的家人为了让我更好的活下去而来牺牲....他们自己。人只有两种，为了自己，为了别人。虽然我时刻想着要成为后者而总是扮演着前者的身份，这可能就是世人所说的世事无常吧？川岛芳小姐，你，是在哭泣吗？”
川岛芳整个人都是瘦小的，或者是说女人都算是瘦小的。无论她们的语言上多么锋利，精神上多么巨大。但就是看来，在我的眼睛里，她们就是一个瘦小的个体。
“为了杀死我，为了你的丈夫，还请你活下去。至少活到，看着我死去的那一天。”
川岛芳有没有走出那扇门我不知道，我点燃一根烟走到门口，开始慢慢挥去脑中的铁锈味道。
“没想到你真的成功了。”
我靠在椅背上，左右看看，四周依旧是空荡荡的，院落里吹不进来风，只能够听见一些树叶哗哗作响的声音。
”朱兄，一个人住在这里不空旷吗？“
朱景龙沏好了茶之后也上桌了。坐在我的对面说：”空旷了好。因为这本来就是空无一人嘛。“
我吸了一口气起身，坐直之后从口袋里掏出两份名单。慢慢吹凉自己嘴边的茶水。
”第一份，是我交给清水肃准备对北平城里的豪绅肃查的名单，你可以事先通知他们，做一个顺水人情。“
朱景龙点点头，细细的看了一遍名单之后说：”这顺水人情，可真是价值连城啊。第二份呢？“
我没有交给它，先是自己好好的看了一遍之后说：”好了，能不能帮我销毁它？“
”销毁？“朱景龙接过之后左右看看说，”嘶,....烧了，不打算留个纪念？“
我摊手笑道：”留什么纪念啊？再说了，都好好的，就已经足够了。“
足够了，我看着朱景龙手里拿的那份名单，名单里人的名字都因为朱景龙的调查都依依的删去。
”用这样的方式查出来川岛芳的身份多多少少还是存在不确定性的，不是吗？“
我点点头再次阴沉下来说道：”所以，川岛芳随时都有可能要了我的性命，为了她自己更是为了她的男人。“
朱景龙叹气慢慢说道：”为了你的兄弟，这我当然不拦你。但是鹿，你现在已经是这个组织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如果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情....“
”放心。“我笑着安慰朱景龙道，”就算是出了事情，那也是有人能够替代的我的那一刻。在那天来临之前，我是不可能死的。“
跟朱景龙在随便的说上几句要紧不要紧的话之后我再次走出门外，衣服内其实还有这一张纸。只是这张不属于我的，该怎么去处理它，也根本不是我能够去左右的事情。
我特意将车开了个大圈，停在了川木次郎先生家的邮箱边，这个邮箱是一个日本居民的象征，有着它在，就证明着这条街有一个移民而来的日本人。当然也只有日本人才能打开这样的邮箱。
塞进去之后我就走了。没有下车，所以谈不上熄火。现在回家，还能吃上一口热腾腾的饭菜。
”我回来了。“
我一进门，就能够闻到饭菜的香味。
”这.....“
白净抿嘴，用自己的双手抹抹自己的裙边说：”我从...外面饭店带的。“
”噗...“我无奈的笑了起来，将自己的外套依次放在了门口的衣架上慢慢的走进房门。
她看着我，直到我终于吃下了嘴中的一口饭菜之后期待着问道：”怎么样？“
我不知道该露出怎样的表情，只能一脸正经的细细嚼了好几下说：”好吃。“
”好吃？“
”嗯，真的，不信你尝尝？“
”我尝过了，你吃。“
我再次笑了起来说：”我哪能吃这么多？快点，一起吃吧？“
白净点点头，抿嘴的微笑无法隐藏，也开始动起了快子。
吃着吃着，我停下了自己的手，想起了什么说：”白小姐，如果有一天你会因为而死，你愿意吗？“
”愿意。“
我这次真的一下子脑子里没有了话，她如此坚定，直接，纯粹。让我根本不可能找到伪装。
”.....好，吃饭吧？“
”嗯....你多吃点。“
当然，我这才想起来，为了这件事情，为了一条人命或是几条人命。我都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拿起快子了。现在，我看着自己的右手，原来在无止境的轻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