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还是聊点平常一点的东西吧。”我看着其他周围围坐在我身边的人。一群又一群。而且眼神就像定在我的身上，一般没有办法拔去。
“至少是我希望这样。”我再次小声认真的说着。
一个人都没有吭声，在如此偌大的会议室里。我被围坐中间。个个都比我年轻，但是看着我的眼神，个个都比我凶狠。
“我们只想说，路先生。”终于，一个女孩子开口道，“只要你想说，我们时刻等您说。我们完全听你的意思。”
“你们每回都是这样说话的。每次说这一样的话，而且又一样的违反它。”我笑着摊开双手，“你们可真是一点都不诚实，不诚实这一点就算了，甚至把自己的虚伪以及狡猾又暴露的无疑。这是在侮辱我？啧啧...我看着不像。”
我一边笑着一边换着坐姿，使我更加舒服一点。他们依旧一动不动的双眼紧紧盯着我。
“更愿意把你们比作还没有长大的孩子。在这个年代，能够碰见你们这群孩子，我不知道是应该喜，还是应该悲哀。至少在我们那个年代。我相信你们根本活不过20岁。”
“路先生，还是说点您的事情吧。”
又是那个女孩儿，打断了我的发言。我当然知道他们想要说点什么。但现在的我....
我笑笑，指着脑袋说:“抱歉，年纪大了。脑子不太好。”
其他的几个人依旧目视，虽然我的眼睛没办法跟他们一一对视但是至少我能够感应到他们身上对于我的气氛。
那是一种严肃的，认真的....
“不说，你们来问问我吧。我还是跟以前一样。有问必答的。”
“那...我们继续昨天的话题。”女子翻开了面前的话题本。才想起来，昨天我极力提议，让我自己说一点想说的话，但是今天我又把自己的话语权转让给他们。
我已经说了，年纪太大了，脑子不好。
“我们今天就来说说刘清峰的事情吧。”
皱眉急忙打断她的话。然后举起双手大力的制止道:“怎么能叫刘青峰呢？应该要叫刘队长。不管何时何地都要叫他，刘队长。”
女孩子看看身边同事们。随后点点头，看着我继续说道:“那好吧，刘队长，我们今天就来聊聊刘队长的事情吧。”
我想了想呼吸变的沉重。对于刘青峰而言，我应该能够说些什么呢？说些什么，又能够转移真正的话题呢？我想起了一件事情，虽然这件事情对于我本身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但是至少可以跟眼前的这些年轻人们湖弄湖弄。他们应该喜欢这样的事情。或者我应该会把这件事情讲的很好。
“好吧，那我就来讲讲刘青峰的事情。”我看了他们一圈之后，又小心翼翼的说，“但是你们必须得告诉我，我讲这件事情对你们有什么意义？”
其中一些人笑了起来。他们的笑不是在笑我的认真。更不是对我的嘲讽。还是坐在最中间的那个女孩子笑着看着我说:“路先生。您现在所说的全部话，对于我们而言，没有任何的意义。但是对于您来说有太大的意义了。”
对于我来说有意义吗？我就买有很多的事情，她这样问到我的时候，我根本没办法回答，比如今天要说的流行风，或者是昨天要说的周文太多太多的事情，仿佛是要给我写一篇自传，但是写自传的时候，是一个人该死的时候，他们是想让我死吗？一想到这里，我两眼放光。嘴张的很大，虽然口水已经顺着嘴角慢慢的淌下。
如果有人要给我写自传的话，就证明着我即将要面临死亡。如果真正的面临死亡的，是不是我能结束自己短暂的一生。结束之后的美好生活依旧继续，这个世界应该不再需要我了。不，我本就不被需要，从始至终，我就是一个造乱者。
想了这么多，我的情绪慢慢变得高昂起来，不知是他们要赐予我死亡这件事足够兴奋，还是说现在坐在这里回忆往昔，让我的身体机能慢慢重新振作，这些都没有必要了。既然要想象刘清风的一些事情，那么....我就要让自己的一些身体记忆回到那个状态。
“那我就讲讲关于刘青峰的一些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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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闭上双眼，感受自己大脑空荡的黑暗，慢慢的感觉有一束光在自己的眼皮缝。在自己的一些身体上慢慢透出太多的光芒，直到照耀自己的全身。我慢慢感受到了温暖，又回到了那个状态。
“右枝，今天的那个病人，又叫你去换药了。”
苏右枝皱眉。看着院长的命令。可以知道，院长本身也很为难。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苏护士，你来了。多麻烦你呀！”
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这样说着，但是嘴角已经露出了根本控制不住的笑容。明明是自己专门指使的现在又在这里装着清纯。
“我来给你换药。”苏右枝平静的说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极其听话的脱下自己的裤子。
“你的伤在胸口，为什么要脱裤子？”
男人讪讪的笑了起来。随后挠头说:“你看看，我把这事给忘了。错了，错了，我这就穿上。”
就只有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把眼睛撇向窗外，任由这个男人在床上自己扑腾捣乱。随后赶忙上完药之后就离开了病房。
一旁其他的护士看了看之后，赶忙赶上。
“右枝，怎么对他不感冒啊？”
苏右枝皱眉看着身边围上的一群小姑娘，他们现在脑子里应该想的全是泡泡沫吧。
“虽然喜欢耍流氓，但是人长得还可以，就不算耍流氓了。”旁边的护士说道。
另一边也急忙的应和:“是啊，再说人家有权有势，在耍点小流氓算什么？不不不，不是耍流氓，这现在就是彰显自己啊。没有什么错。”
“右枝，算是真正讨上好人家了呀。”
苏右枝，不想听这些杂七杂八的言语。自己明明还有一天天这么多的烦心琐事。那有摊上了这样一个男人。
医院里得多少人，又都知道他本身的意思。这下更高的苏右枝，整个人惶惶不安。
她在这里就是个弱女子。如果真的答应了这个男人，那么事后有很多事情都没办法解释清楚了。自己不爱，愿意去解释。不仅麻烦，而且可能有时候还会反而帮倒忙。本来想着现在默不作声，可能一阵儿就过去了，但是现在这个男人更加变本加厉。
不仅时刻对自己提着一些无理的要求。甚至在一些事情上，根本不需要自己的情况下，还在强加给自己。
这样的无理要求只需要继续等待下去，等到这个男人没有了兴趣之后。自己依旧可以在这里平平稳稳的当一个护士。
“右枝，有你的信。”
苏右枝皱眉，赶忙上前结果手中的信封。看了看，感觉信上的笔记是自己完全不熟悉的。眉头不紧，皱的更深。
直到最后看见那个落款。
刘青峰....
她直接当着全部人的面，将信封揉成一团。随即丢到了路边的垃圾桶内。这样恶心的事情，为什么就发生在自己的身上？现在他整个人都不好过了。
“你要做什么？”
苏右枝看着躺在病床上，一直盯着自己的男人问道。他之所以这样故意的问话，就是为了让这个男人急忙的回答一些问题。
“我在看苏小姐长得真是好看。”
“长得好看的护士在医院里有的是。希望刘先生能够找到更好的护士。”
“不，你就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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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说的是，刘先生，您这样说话，会让我感到很困扰的。”苏右枝双眼直视着眼前这个男人，“不想因为我们两个人的关系，让整个医院闹得人心惶惶。首先我不会喜欢刘先生，刘先生如果真的想要娶我的话。那就尽量使一些卑鄙的手段。让我的家里人不得不去同意这门亲事。我会成为你的姨太太，你一样可以得到我。”
眼前的刘青峰显然被苏右枝的这些话镇住了。苏右枝此低下身靠在刘清风的身边，小声的说，给他一个人听。
“我再次警告你。你可以娶了我的身子。但是我的心一定不会跟着你的。先生，请您自重。”
苏右枝已经起身，向着门外走去。留下来刘青峰自己在那块儿发呆。
“果然男人都是一样的，幸好苏护士你，没有上了他的适当。”
之后的一段时间底，在医院内又有这样的声音出现。当然是因为刘青峰安静了下来。才能使现在的苏右枝能够更好的办自己的事情。
她轻轻的笑了起来说:“所以经过我的这件事情，也希望大家们能够提高自己的意识。不能因为简简单单几句话就被男人们勾住了魂。”
众人纷纷点头。苏右枝又离开了这个群体，向着自己办事儿的事地方去走去。
“苏护士你的信。”
这次苏右枝再次接到信的时候，整个人的脸都变得阴沉下来。拿着这封信，直接走上了医院二楼。转弯儿直接踢开了刘青峰所在的那个房间。
“苏护士好久不见，是要找刘队长吗？”在房间里的其他几位大汉，打着笑语。
苏右枝并没有理会，只指向最后的一个床位走去。果然，刘青峰就坐在那里，直直的看着自己。可能刚刚自己在楼底下的谈话，他也是坐在这块儿看着窗外吧。
“这是什么意思？”
刘青峰笑着说:“苏护士，学问一定比我高。自己能读到什么肯定就是什么了。这封信就是字面意思。难道苏护士自己不懂吗？”
“当然明白，但是你好好给我看清楚。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这到底是不是真的。你最好认真回答我。”苏右枝已经将信封的外皮扒去。里边是一张红色的贺卡。烫金的字上写着些什么东西。
“这当然都是真的，我怎么可能会骗你呢？如果苏护士还是不相信，可以问自己的父母啊。”
苏右枝他知道现在再跟刘青峰在这里胡搅蛮缠，是根本没有任何结果的。随即捏紧的信封，再次走出了病房。
“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然就是这么回事儿了。”自己的父亲还很高兴的说道，“我看那年轻人，还有着一份自己的职业，能够养活自己，还能够补贴家里。真是个好孩子啊。”
“爸，你要是这么说，你还不如把我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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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话不能这么说。”苏柳很快打断了自己女儿的话，“人家又不是暴发户，也不是什么富二代。都是靠着自己的学识才干慢慢积累的经验。才走到现在这步的。就证明这人家孩子的秉性不坏。还是他妈，你不如来说说。”
苏右枝他希望又投递给自己的母亲，双眼放着光。
以前自己的母亲轻轻叹了气之后说:“我看都还行。但是苏柳你不是说要经常有刺激的主意意见吗？女儿的意见不是意见吗？怎么还给她自己做主意？”
苏柳笑着说:“哎呀，我这不是也觉着这个年轻人确实有这个心思嘛。咱女儿不亏呀。”
“会不会也得我自己才能说了算。”苏右枝他知道自己的父亲一定已经陷入了刘清峰的圈套呢。
“那个...路先生。”
还想再继续说下去的时候，面前的这个女孩儿再次打断了我，我看着其他四周的人，他们的眼神中依旧跟以前没有其他的两样，看不出任何的异样。我知道我的故事讲的并不引人入胜，但是至少证明他是真实的，他们认真的笔记下写着一些零零碎碎的事情，虽然我现在不知道，但是可以证明。我说的都是有价值的。只是价值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是无用的。
可是总之是要给我写自传吧，还不能听听我的话吗？
短暂的停顿之后，我笑着看着眼前的女孩儿说:“怎么，是有什么问题吗？”
“并没有，但是路先生，您一定要知道自己要说一些什么，对自己有意义的事情。我们也是为这而来的。您现在所说的刘青峰与苏右枝之间的故事，我怎么听都有点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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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故事对吗？”
女孩子终于艰难的点点头。之后自己说道:“哦，我们不在乎到底是不是爱情，但是这个故事里并没有你的出现。这才是最重要的。”
哦，我明白了，他们要的不是一个真正的关于我记忆中的一本书。而要的是关于我的一本书。
我的记忆好像并不重要，他们要听到的是事实。
显然，讲的故事是关于我记忆中的，并不符合他们的事实。
“刘青峰，不，刘队长这个人。之后的一段时间，就没有了任何消息。就是在1938年~1939年这一段时间里根本没有他的任何信息，不管是...总之是我们能够找到的，任何东西都没有关于他的存在。”
“所以现在提起他是有什么必要的事情吗？”我看着眼前的这个姑娘，她说的话越来越矛盾了，“最开始的时候是在说刘清风对于我有什么意义，现在又在质疑刘清峰这一段儿时间到底存不存在，它是死的还是活的。那么现在就抛开一切的问题，就来说一说。死还是生？对于我来说，还是要对于你们来说。”
“但是您，路先生。”女孩儿轻轻的点点头，表示歉意，“我们只是认为，路先生您一定有关于刘青峰的一段有价值的记忆了。”
哦，这我就明白了。刘青峰本身没有价值，是因为我而有了价值。那么刘庆峰现在总之是死了。在意的不是关于刘青峰是在1938年~1939年之间死去，还是在之后的一段岁月里被谁而害死。他们现在只想知道有关于刘青峰背后是否有我的价值。
在我经历了这样长的一段岁月之后。就在短暂时间停顿下。我随后再次笑着开口。
“苏右枝她是一名共产党人。”
瞬间，不只是眼前的这个女孩儿，四周围坐在我身边的人，他们的眼睛依旧定在我的身上，但是能够看见的是两眼放着光，现在腰板挺得更直，身上的衣服更加显得整洁干净。我知道，我现在说出的每一句话，对于他们都有着莫大的价值，但是这些价值对于我自己而来，又没有任何意义。
只是为了一些所谓的记忆吧。就要开始编造一些有趣的谎言了。
“苏右枝，她是一名共产党人。在之后的一段岁月里，它是吉利不愿意与刘青峰结为夫妻，但是映照党组织的要求，不得不深入这名特务人员。”
这样他们更加有了兴趣，甚至身子都开始前倾。
我笑了，继续有趣的说:“她不得不去深入刘青峰，甚至跟她在身体上有了更多密切的接触。这样才能使一个特务人员放下自己心中的戒备，真正将自己的全部身心交给了自己身边心爱的女人。苏右枝同时至终都没有爱上刘青峰。她是为了她的革命事业而献身的。”
几乎所有人都不自觉地轻轻地点点头，表示认同，不管我的话语中有多么大的纰漏或者漏洞，甚至没有任何的证据，但是只要这样说出来了，他们愿意听，愿意听，就证明他们认为这句话对于我而言是有价值的。
所以我很抱歉，不管是关于刘青峰而言，还是对于苏右枝而言。
“那么现在，路先生。”女孩儿向前慢慢前倾说，“您可以告诉我，有关于这些话的证据吗？或者是说有什么可以证明您跟苏右芝同志是有所接触的。”
我想了想，反复想了想，之后才想起来，在第一次接刘青峰，从医院出来的时候，还是见过苏右枝的。但是除了说了几句话以外，没有任何的相关信息，我准备看着眼前的女孩儿这样说出，但是很快就这样停下了自己的嘴。
“其实关于我跟苏右芝同志之间并没有过多的交集。我属于在外面逐渐攻破刘清峰的存在。而苏右芝同志更多的是为我打内应。如果要说真正的证据，其实很想而已，见我们二人真正在一起打败了刘青峰，就是最好的证据。日后的刘青峰在城里就已经销声匿迹。直到苏右枝同志给他养老送终。如果没有所有制同志，那么当时如日中天的中统局一定会在他的带领下为我们的战士造成更大的损伤。”
几人点点头，迅速在自己腿上的笔记本内写下几行字，我虽然看不见，但是我可以相信，在我诬陷了，甚至夸大关于刘清风的价值，顺便抬高了所有之的身份之后，一切故事就有了自己的价值。
眼前的几位年轻人们迅速的记录。密密麻麻的在本上记录谎言。
在一番慌张的笔记之后，女孩还是皱眉说道:“路先生，不是说您的话，没有任何的依据，但是关于刘青峰留下的一些线索，实在是过于....让我们无法去捕风捉影。关于他的信息，甚至连中统局都没有记录下多少，更何况...您呢？”
“确实，关于刘青峰而言，中统局并没有真正的去记录下他的行迹。因为他本身就是陈力夫的最大王牌。”我澹定的看着他们，继续说道，“谁又会把自己真正的王牌放在明处？”
这些话我还是可以真正开口说出来的。因为刘青峰就是这样的存在，在那个时候确实真正得到了一定意义上的重用。
他本身就足够机敏，做事儿也足够周到。仅需要一点点的运气。我在想这个运气可能不是因为我的到来而带给他的。
而是他在长久的等待之后，终于在现在那一刻找到了命运。我只不过是顺便把了，抓到一个共产党人。
“我有点累了。”
有些事情可能并不容易编造太多的谎言，因为我这颗面目全非的心脏已经受不了下一次的攻击了。在仅有的一段时间里，我想过一点儿真实的生活。尽管是在他们的监视下。
“当然。路先生我们下次再见。”
我轻轻的点点头，起身被人扶出门外。他们还坐在那里似乎想要等我走之后再去商讨一些什么。
我已经没有力气了，任凭扶着我的人将我带到哪里。总之，我又不会死。
在这样一个年代，可能死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更何况是我这样一个人。但是越是这样，越让我寝食难安。
一个人跨了时代。就总会跟不上时间。
我在惶恐下，终于再次躺在床上。现在心里至少能够踏实一点。沉沉的陷入枕头里。打算好好的睡一觉。
关于其他的一些事情，我能够在梦中好好的把他们捋清。刘青峰也好，苏右枝也好。
我现在已经不是那个从前的自己。说出的任何一句话，在我这样大的年纪，可能就会把它当真。上一秒还觉得它是谎言，下一秒就开始自我怀疑。
我知道，我的日子快近了。但越是这样的等待，越是感到磨耐。整天整天重复着，面对着面前的几个人，说着自己的记忆。
就仿佛是剥开自己的皮，在检查自己的骨肉是否正常。指着那块腐烂的，或是用着那块腐朽的笑着说:“你看，全部都完好无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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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好无损的是我这个表皮。
完好的也仅仅是我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