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莫过于记住那些看起来还算是美好的岁月吧。不然，这望不尽的绝望，还没有走到头的时候，就已经将人压的无力反弹。
我再次抬头，好好看了眼站在我面前的女人。
她叫陆晓晓，是王见迁的妻子。但是我现在对于她依旧是满脸惊诧，至少现在我还没有开口说出下一话。
“是想知道我怎么在这里？”陆晓晓笑着，仿佛我的反应在意料之中，继续说道：“不如猜一猜？”
我再次看看四周确定没有人之后，才起身跟她平视。澹澹的对她说：“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说的好像你抓的犯人。”
我没时间跟她开玩笑，现在必须清楚她是敌是友。还要知道，她是什么样子的友。
“好了，你先往后退。”
她皱眉，显然是对我这样子的态度产生了厌恶。我深呼吸，现在让我马上冷静下来真的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陆夫人我现在....”
"陆夫人？"
我摊开两只手看着她说：“好，好。陆晓晓，陆女士，你先这样突然出现是个人都会有危机感。”
“是个人？”她现在已经较在这个真里了，”是个人看见我怎么就有危机感了？！“
”你说吧。先说清楚。“
”我先说？是你老在打断我说话好吗？！“
”好好，说吧。“
”什么态度啊。我不说了!“
我们两陷入了僵持，我看着她，她却不知道看向了其他什么地方。
我无奈的笑了一下，看着陆晓晓的样子还算是轻松的。
”干嘛？“她生气的看着我。
”没有。“我笑着看着她，”其实，在北平突然见道了一个熟悉的人，还挺好的。“
”知道就好。“
”....抱歉。是我紧张了。“我再次看着她慢慢的说：”能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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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先是甩了两下自己的衣袖，之后看着我说：”我什么也不知道，就是来这里当个金楼娘娘。“
我皱眉说：”怎么进来的？“
”潘青。“
”潘青？“
她轻轻的点头继续说道：”听说王见迁在北平的时候，跟潘青的关系还算是很好的。等到王见迁去世之后....他就来找过我一次。“
我点点头，继续说道：”为什么？“
她摇头说：”不知道，就是接济。等到第二次的时候，没有钱了当然只能接受了。来到这里没两天就开始管这个金楼。“
我点点头对她夸赞道：”没想到你做这行还如此的得心应手。“
她皱眉说道：”怎么？故意说我适合做这行吗？“
我无奈的摇摇头说：”好了，既然没有什么事情我就放心了。总之还算是谢谢金楼娘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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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撇嘴轻轻说道：”还叫上瘾了。“
其实我们两人并没有过多的交集，甚至在王见迁一事上我甚至在利用她的感情作为反击的工具。但是如今，在这个北平城里，各个都是狡诈与阴险，突然见道一个简单的人真的会让人亲切起来。
但是我记着以前的陆晓晓可没有这么容易说话。
”你们几个人都来了吗？“
我疑惑的看着她。
”就是你们一群人。“
我恍然，点点头说：”都来了，但都不在一起。“
她明显想要问一点什么，但是转念一想，也就是笑了笑说：”算了，我就知道你们还在一起。“
我再次看着她，她整个人都变了一个模样，没有从前的那种冷澹与漠然。仿佛一夜回到了最少女的时期。现在笑都是不经意挂在嘴边的。从另一方面，更加的招惹男人喜欢。
”陆小姐是想要找什么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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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没有。“她急忙否认，用着撇脚的话解释道：”我也就是问问，我不都说了吗，就知道你们还在一起。随便问问而已。“
我点点头，没有故意再次拆穿她，认真的说道：”但是陆小姐已经知道了不少秘密了。我们现在没个人之所以没有在一起就是因为各自有着自己的任务，任务不能让我们相见，更不能互相暴露。陆小姐，你我的见面也是如此，都不能说出去的。“
她这次是认真的点点头说：”你放心，我也没必要做什么对你们不利的事情。“
这句话听起来怪怪的，怪到....我都能感觉到一点其他的东西在莫名生长。看着如此变化如此巨大的陆晓晓，再听听她说的我话我就能知晓一二了。
快要走出门口的时候，我笑着回头说道：”也不知道我队伍那个家伙能有幸得到陆小姐惦记。等到北平安全了，我一定帮他转达。“
”你在...你在说什么啊！？“
之后的话，就此隔绝在门的另一侧。
这是八月的天气，隔了一个月时间，八月初的天气算不上炎热。我走向公馆，感受道一阵阴凉之后继续转弯走向自己的房间。进门就被吓了一跳。
”壳先生....你不要在这样不打招呼的出现了。“
壳抿了一口自己杯中的茶之后，看着我说：”事情忙完了就开始悠闲起来了？”
我随意的笑笑说：“哪敢？现在才真正的忙起来不是吗？”
“再怎么忙也不能忘了正事啊....”他将一纸条放在桌上，我走上前拿起。
细细端详之后，看着密密麻麻的小点与符号，再次疑惑的看着壳。
他转而解释道：“这是我们低下通报时候要用的电码。能够极大缩短写字的时间以及其中蕴含的内容。”
这种东西突然交到我的手上，说实话我突然不敢去接。
“拿着吧。”他起身拍拍我的肩说：“第一，这是此次任务之后，上级对你的信任。第二，最近日军行动更加的紧密，之后的日子里必然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子见面，提早学会，就把纸条给我吃进肚子里。”
我认真的点点头。
“不是让你真的吃进肚子里啊。”
“.....你不说我也知道。”
壳再次消失的无影无踪。我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他的身份，甚至不知道他的真正名字，但是他对我带来的安全感。比起那个肖腾，多了不知多少。
至少，他不会让人去一命抵一命。当然，现在苗圃剩，杨涛。两人还在他们手里不能再这样公然的莽撞行事。壳说的没错，不能再因为一个人的逝去就拿着其他人的生命往进去填。
要用也是得用敌人的生命。
我看着还握在手里的纸条，整个人都莫名感受到了它传来的力量。
。。
“婚礼已经定好了吗？”
“嗯，全部都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是只差....”
“只差什么？”
“只差证婚人了。”
“无关紧要。”这种事情都可以化简。等到一会净儿下来，你们两个再好好合计一下。
“那个....伯父。”我终于敢抬头跟他说话，“这个，我刚刚到了北平，当上这个部长也是一个月的时间，手头上并没有多少....”
"哼。"白越轻哼了一声之后看着我说：“难道我在意你那点钱？”
我只能再次低下头笑笑。
“东西你伯母已经准备好了，只要婚礼举行任何的东西都不需要你去操心，你现在只需要去问问你自己就好了”
“我..自己？”
他起身，走向我，再这个空旷的客厅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声音，慢慢说出口。
“问问你自己，你能不能保护好我的女儿。”
我点点头，这一次必须要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回道：“我华子生必将赌上性命做到这件事情。”
一人一生还是只能结一次婚的好。我是这样想的。古时的三妻四妾，只是用着轿子抬走即可，真正算得上妻子的也就是一个人。那么到了现在，学习西洋也好，纠正历史也罢。所有人都慢慢的改变了自己的观念。不仅是妻子只能又一个人，身边的人也一样只能有一个。说到底，也算是对自己产生约束罢了。
我喜欢这种约束，但是如今却要亲手去打破这个所谓的约束。
“好看。”
不等白净转身问我我就回道。她真的好看，大部分男人都会这样觉着。我抿嘴看着镜子里的她，整个人都如精致的娃娃，碰都不敢去碰一下。
“就是看了一眼，就敢这么说话？”她起身走进我，用两只手固住我的头说，“好好看。”
我的鼻腔里吸入了其他的香味。我知道这是什么味道。区别于那些我可以闻到的胭脂味儿。这是西洋人卖出高价的香水。藏在袖间，发丝中，嘴里的。那种清香，闻不腻更加勾人心弦。
“忘记问了，白小姐今年多大了？”
她疑惑的看看我，之后顿了一下说：”过不久，就是二十二的生日。“
我点点头看来我甚至还比她大那么一点。调侃道：”总的来看，白小姐这个时候才想起结婚算是晚了点。“
她撅嘴，轻声说：”我只嫁给我愿意的人。“
我还想开口说什么....但是听到了这种话，再说下去未免又再次陷入麻烦。笑着慢慢后退走出她的怀抱说：”白小姐好看，不要刻意就完美了。“
”谁，谁刻意了。“她皱眉，面露腮红说，”这是第一次....离一个男人这么近。“
我总是想着，如果上天让我剔骨刮肉，算是惩罚的话。我当然愿意接受，因我本就是一个有罪之人，背负着惩罚应该时刻准备迎接死亡。但是如今上天让我依旧安然无恙的呆在这里，甚至过的更好....精神上，正在慢慢摧垮。我不该去揣摩上帝的，更不应该去揣摩命运。
当然，上帝这个人也是大小姐讲给我的事情。
等到婚宴开始的那一天真的来了不少人。我认识的就那么几个，整个北平城却是苍龙卧虎。当然他们也在惊讶于我，这个算不上大的年轻人，一问竟是今天的新郎官，众人惊叹。二问，竟是警察局的部长，众人点头赞许。
我看着这里的阵仗，比起从前还要拿着鞭炮去走街道两边应和人们。如今一个婚礼让整个北平城主要街道都堵满了人。他们不会在意这撒在地上的散钱是谁给他们的。当然也不会在意今天是谁跟谁结了婚。我不用骑什么大马。坐在车里一样可以将新娘接到。
其中，最为重要的是，我也没有见过婚礼上带枪站立的卫兵。当然这也是为了迎接更好的座上宾。
清水只是来了一下，前后呆的时间甚至都没有十分钟，但是迎来了整个会场最高潮的部分。每个人都卖了力气的在那里吆喝叫好。白越的面子，从上到下，彻彻底底都长了起来。
之后就是潘青以及土左贤二。两人还算是呆的时间久的。整个宴会下来，白越与这两人一直再二楼的特殊包间里呆着。至少在我进入洞房之前是这个样子。
进洞房之前还是有不少事情的。所以我继续来说说。
这次婚宴更像是第二次的夜宴，每个人都是拿着红酒，穿着好看的西洋服装在那里扎堆的相互笑着攀谈。直到说是要上桌吃饭的时候，才开始纷纷入座，每个人都是如此。
”你家大小姐不知道吗？“
我勐然回头，发现带着黑色面纱，包裹着自己曲线美的陆晓晓。
”啊。“我笑着搂过白净说。”这位是你的.....“
白净疑惑的看了看这位惊艳的女人，确认没有印象之后看着我摇摇头。
我也笑着点点头说：”奇怪，明明说是要来找你祝贺的。“
陆晓晓无奈的摆摆手说：”白小姐认不认识我当然不重要。只要我认识白小姐就可以了。今天的白小姐看起来算是可爱动人。我还以为华先生一直喜欢的是那种成熟点的女人。“
我皱眉，白净抬头看着我。我只能笑着解释：”谁又不喜欢一个成熟一点的女子呢？今日你也是一样，成为妻子的那一刻就成熟起来了。“
她开始害羞，想要往后靠靠，但是我的手搂住她的腰让她没办法动弹。现在我看着并不希望陆晓晓彻底的打乱我的节奏。
陆晓晓摊手说：”呀！看来是我的错，认错人了。但是白小姐长得真的很可爱。我先走一步。“
看着陆晓晓突然的出现，又突然的消失。我们两个人都面面相觑。
”你喜欢...她那样的？”
“这话怎么可能？”我皱眉想起陆晓晓的话，厌恶的皱起眉，“我甚至讨厌那种人。”
“噗。”她轻轻的笑着，思考了一下牵起我的手说，“今天你到还有点脾气。”
“嗯？以前呢？”
“以前....”她说了一半，另一半被淹没了主持人的话中。
所有的流程都是按着西方办起来的，我看着他们服装，黄种人套进去这样规矩的衣服，我看起来并不大舒服。今天穿的衣服也是如此。不是大红大紫的长袍，简单的合身服装，跟大小姐那时候为我准备的还有点想象。
“华子生先生，您愿意不论急病或是健康，天灾或是人祸，都无怨无悔，娶白净女士为您的妻子吗？”
这种话可比起所谓的三叩首要更加郑重。我反复思考再三之后才小声答应。
这样的婚礼，是安静的，简单的，更是庄严的。我对于白净的羞愧更是来的勐烈以及无法面对。
白净现在整个脸都是娇羞的，让我握住她的手不禁又紧了紧。为了我这个该死人的生命，竟然要搭上一个女孩的幸福....我又算是什么样的东西？
突然，在这个时候，我整个脑子，整个身体，就突然的想要大小姐。就是发了疯一样的想，想她身上的气味，她柔顺的长发，她的声音，她的沙发，甚至是语气，音调。夕阳下的哪一本书.....冬天里的那一条灰色围巾....我的大小姐，今天是怎样度过的？直到我当着所有人面慢慢抱紧白净的时候，我的脑子里都是想着这样的事情。
“那....”
“睡吧。”
“嗯....”
黑暗中我背对着她，现在她应该也是背对着我，我不想这样，但是又不得不这样....
突然，我的后背感受到那一份的温暖，是软的，让我整个人的神经都绷紧了。
“那至少聊聊....”
我思考之后看着黑暗中看不见的东西，慢慢的开口：“好。”
她的手是清凉的，我能够感受到她带来的那一阵滑凉，但是反而越是这样整个身子就越是燥热。终于我在冷静之后才发现她是沿着我的伤疤走的，背后开始轻轻的瘙痒我想转身，又怕吓着她。
“你背后的伤是怎么弄的？”
我想闭嘴，但又不得不开口。
“陷害、谋杀、压迫....你想听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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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她轻笑，夜里声音都是沙哑的薄荷味道，“你为什么说的这样轻巧？”
我也笑了起来轻声说：“毕竟都过去了，非要在意起来，反倒没有那么多的必要。”
“因为它让你痛苦。”
我摇头说：“那倒不是，或是在说....它让我感到了力量。朋友间的力量，有他们我才能走到现在。”
。。
她没有再次说话，整个夜都是寂静的，夏虫都早早收工，在这栋偌大的房间，能够回荡的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呼吸。我想她应该睡，准备换一个舒适的姿势时，她又突然靠了过来，整个身子都拥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