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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大陆其他城市的赏金猎人协会分部多是和萨拉石城的类似,一个酒馆就可以承担起赏金猎人协会需要行使的责任,顺便还可以给管辖地区内的赏金猎人们一个舒适的聚集场所。但是在一些赏金猎人不那么活跃的地区,协会分部也许只是一个极小的店面——比如维查德曾经去过的矿工湾赏金猎人协会分部,对于接待员来说,甚至贩卖大陆地图才是他的主业。

但是林堡的赏金猎人协会总部却和以上的完全不一样。

“凋零之秋”这场席卷整个大陆的战争到来时,每个国家都或多或少地修建了不少军事要塞。而林堡就是诞生于这个特殊时期,它曾经在战争时期负责统管整个塔林王国的西部战区,和厄泽王庭的克拉克莱要塞、纷争之国的沙夏尔要塞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形势。

战争结束后,林堡作为战争要塞的责任已经尽完,但是遗留下来的各种防御设施却成了无主之地——塔林王国军方的财政官每年看着这些地方的维护开销账单都会欲哭无泪,所以他们急切地想要将这些地方卖出去。

赏金猎人协会就是抓住了这一个机会,用很低的价钱从军方的手中买下了林堡要塞北边的一个小城堡,将总部搬了进来——从此之后,赏金猎人们“亲切”地将城堡称为“墓园”。

而现在,维查德和诺厄就正朝城堡的内部走去,不过所有来来往往的看见他们的赏金猎人都对着两人指指点点——或者说,对着维查德指指点点。

“看!是‘黑发人’维查德!我就知道总部要召集‘七人’开会了。”

“放屁!什么‘七人’,现在明明是‘六人’了。”

“俺听说维查德和他的关系不错,这事情的结果不好说,咱们还是别凑这个热闹!”

“嘿嘿!空出来的那个位置,我觉得我很有希望。”

“你就做梦吧!”

……

诺厄皱着眉看着窃窃私语的人群,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感觉他们每个人都在看我们。”

赏金猎人摇了摇头,他的眉头皱得比吟游诗人还要深:“不知道……该死!我有一些不好的预感。”

“还好你并不是一个神谕者。”

维查德实在没有心情和他开玩笑,刚刚听到的只言片语让他产生了许多不好的联想:“诺厄,等一会你在大厅等一下我,我要去楼上找总执事——对了,你说你本来也要来林堡,是要干什么?”

“啊哈!没什么要紧的事。”吟游诗人用眼睛打量着女战士们本就不多的盔甲下性感的身材,不经意地说道,“你先忙你的,我不急,我不急。”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站在了大厅通往城堡二楼的楼梯入口处,他看见了走来的维查德,连忙迎上去鞠躬说道:“维查德大人,您终于到了,米尔恩大人正在上面等你,请随我来。”

赏金猎人先是朝诺厄点了点头——后者高兴地向大厅一个女性精灵走去——然后跟着对方走上了楼梯。

“除了我之外,还有谁到了?”

“康格里夫大人和诺维雅大人也在。”

“是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罗素呢?”

“嗯……等一会米尔恩大人会向您解释,我实在不好多嘴。”

“好吧。”

很快,两人来到了四楼——协会总部的城堡一共有五层楼,其中一楼是大部分赏金猎人接取、注销任务的大厅,二楼是赏金猎人们休息娱乐的地方,三楼是高级赏金猎人才能去的能接取更具风险的——当然回报也会更丰厚——任务的地方,四楼是协会工作人员的办公场所,五楼则是存放各种档案的地方。

管家打开了四楼最里面一个房间的大门:“维查德大人,请。”

赏金猎人刚一进去就看见了在里面大声争吵的两人——首先是一个非常清瘦的老人,他正情绪激动地重复着一句话,下巴上留着的白色山羊胡随着他的动作一抖一抖的,不过维查德感觉那段胡须稀疏了许多,看来最近的事让总执事米尔恩没少烦心。

接着是站在椅子上的矮人,他的头盔放在了一边,露出了有些秃顶的脑袋,而掩藏在棕色髭须里的嘴巴正用着矮人的语言大声地说着话——也不管别人能不能听懂。

房间里的最后一人是坐在一旁的美妇人,她看起来四十岁上下——但是维查德知道诺维雅的真实年龄已经超过了六十岁。她正用优雅的动作喝着红茶,并没有参与进两人的争吵中,而是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不可能!不可能!他不可能,协会也绝不可能……啊!维查德来了!”米尔恩终于看到了进来的赏金猎人。

“小崽子在哪?”矮人康格里夫转过头大声地说道,维查德感觉天花板都在震动——他猜米尔恩和诺维雅的耳中一定塞了棉花团,“啊!过来!小崽子,咱们多久没见了?”

赏金猎人带着笑容上前拥抱了一下站在椅子上的矮人,然后说道:“我们上一次见面还是在六年前——当时我们一起在诺伦山脉寻找从在下之树跑出来的新生仙女龙。”

“啊!对,俺记得小崽子你还把你的那把跳来跳去的匕首送给了她。”

“那是叫闪烁匕首。”

“管他的!”

米尔恩打断了两人的叙旧:“维查德,你和诺维雅也问个好——晚辈该怎么对长辈不用我教你吧?然后我再告诉你把你叫回来是为了什么。”

老贵族做派,他想到,让人又爱又恨的老贵族做派。

不过赏金猎人还是走到了女法师面前,接着半跪在地,亲吻了一下她的手背:“尊贵的幻寂长者,诺维雅女士,好久不见,你的美丽和你的实力一样,仍然处在这个世界的顶峰——即使是蓝心冰川的冰雪,抑或是燃烧沙漠的黄沙也无法掩盖住你的光芒。”

后者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依旧没有说话,但是维查德知道这代表着问候已经结束了,于是他站了起来,问道:“还有的人呢?你的信件不是召集所有的人吗?”

“精灵们?”康格里夫发出了一声嗤笑,“指望他们还不如指望咱们矮人会魔法!”

“维查德。”总执事说道,“阿德莱德三位大人已经有一百多年没有出现在协会总部了,我们不用管他们。”

“好吧。”维查德小心翼翼地问道,“那……罗素呢?我怎么没看到罗素。”

房间里刚刚还热烘烘的氛围立马降到了冰点——诺维雅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又转头看向了窗外。矮人康格里夫则低头研究起了房间里地毯上的复杂花纹——虽然实际上他什么也看不懂。

“维查德,这就是我召集你们回来的原因。”最后是米尔恩开了口,他一字一句地说道,“罗素……罗素已经背叛了赏金猎人协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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