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刑审，开始。”
我看着站在窗外的日本人，眼睛不自觉的往下沉了下去。
“华部长，这种事情还是让我来吧。”
“你来？”我笑着慢慢做到座位上说，“你要是真的来了，那岂不是说明我连他们的面子都不给吧？”
“这....”属下们只好慢慢后退，给我让出一条可以看向远方的道路，不过现在不是看这些抓来的服务员的时间。
“我先出去一趟，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能下手。”
“是！”
我再次走出门外，装作惊讶的看着站在外面的日本人。
“这些是....”
“啊！部长。”柳福赶忙站在我的身边介绍道，“这是此次上面特派的专员协助咱们调查桉件，山竹次郎先生。”
我点点头，笑着说：“当然，看着先生的样子我就能感觉到日本天皇的气息。”
他不屑的笑了笑说：“我还从没有听说过日本天皇是个什么气息。”
我摆摆手看着里面阴暗的审讯厅说：“当然是一种让人可望不可及的感觉了....山竹先生这次前来，看来再清水司令那边这位日本人也是相当的重要呢。”
他没有再看着我，敷衍的回答道：“还是管好清水司令派给你的任务比较好。不管是一个平民还是一个官职。只要是日本人呢，对于华部长来说，那都是掉脑袋的事情，不是吗？”
我挑眉点点头，再次转身看着柳福吩咐道：“好生伺候山竹先生。”
“不用，对于此次刑审我会全程观看，也是看看前国民特务的真正本领。”
我笑着转身，停下脚步看着比自己第一头的山竹次郎，声音压低道：“那可要一定看好。中国有句古话叫做，‘话里有话’，中国话说得好，不代表真的能听到中国话，不是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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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起走吧？柳福带路。"
我快步走在前面，柳福点点头迅速明白我的意思，跟山竹次郎两个人走在后面。
走进房间，第一句话：“人就一个一个上吧，其他的先关起来。”
几个服务员开始躁动，我再次皱眉说：“迅速执行！”
我看着几个身边的特务开始行动，就在分别将人带出牢房的时候，山竹次郎已经走进了牢房。
“啊，山竹先生，我们现在就开始审问吧？”
山竹次郎先是看看四周的环境以及情况之后做到了我的位置上。没有任何一句话。
我转身看着他们低沉的吼道：“压犯人上来！”
第一个，就是苗圃剩，我看着他的眼睛，竟然可以看见一丝胆怯以及害怕。
“老，老爷，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来这里的人都说自己不知道。”
我笑着举起身边的刑具说：“我就不那么多废话了。到底为什么要抓一个日本女人？”
“我，我不知道啊！别说是女人，只要是个日本人我们餐厅都是要好好伺候的！怎么敢抓走呢？那时候所有人都在场，他们可以给我作证！我绝对没有做什么手脚！”
我先是轻轻的叹气之后看向身后的山竹次郎说：”山竹先生，我想请问一下大东亚共荣圈里包不包括洋人？“
”这种问题对于审问有什么必要吗？”
我点点头说：“当然，这是一家洋餐厅，英国人思西弗先生让我保证他的店员再次回来的时候是完整的，但是并没有让日本人保证....我是替日本天皇干活。所以.....”
他明白了我的意思，起身走上前来，站在我的面前细细的观看着苗圃剩。
“洋人怎么可能找一个中国侏儒。”
“他还是领事。”
“领事？”他再次重复的低吟一遍之后，抬头看着苗圃剩，此时被绑着的苗圃剩仅仅就是一个毫无威胁可言的可怜男人。加上这个畸形的体格，没有人愿意再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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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不包括日本人。毕竟他们不算是一种意义上的人，当然没有用人的眼光看待中国人。
“当然可以。”他轻轻的开口道，“只要可以找出真正的凶手，才是你的目的。华部长，你还有明天一天的时间了。”
我笑着点点头说：“当然，这一点我一直铭记。山竹先生，你往后靠靠吧，之后就交给我们了。”
他再次坐回我的座位，轻轻的后仰，仿佛就像是看着一台即将上演的大戏。
“你也听到了，你们的思西弗先生是保不住你们的。”我边说边将手上的刑具放下说，“所以我就不威胁了，咱们直接进入主题比较好。”
身后的人听懂了我的意思，将一个巨大的仪器从黑暗中抬出。
“电椅，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看着这把黑色沉重电椅，想起了以前的一点事情，“我们已经调试好了，放心当然不会让你死。但是你会大小便**，会说不出话来，变不变的成傻子我不知道，但是足够让你一个月丧失一点生理功能。”
就在刚刚的一瞬间，他看着我的眼神变化了，这种变化是细微的，也只有我在这里才能展现出这样的眼神。
“所以，我只问一遍，到底凶手到底是谁？”
他不说话了，他看着我，不说话了。
“动手。”
几个人麻利的将他解下，又将他再次丢向这把冰冷的椅子上，他的身子不过就像是略大的布偶，摔在上面都没有太大的声响。
“确定不说？”
我的脸就在他的面前，我们彼此现在只能看的见对方。这种距离他的眼睛里满是看透结果的冷静。
我轻轻扭**边的按钮，电流声瞬间在我的身边想了起来，我整个面部都感受到一股燥热。衣服也是。而刚刚还能跟我对视的人现在整个身体突然**的后仰，撞击着椅背。
“部长....”
“继续。”
我向后退了一步，让更多人能够看见他的模样。
“极大电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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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没有底因为这种东西第一次在人的身上使用。他们看着这位畸形的人，扭着畸形的姿态捆在椅子上挣扎。但是没有发出一点痛苦的哭喊以及嚎叫。
电流声还在继续，甚至我能够感觉到它在加大，我手开始不听使唤的抖，左手，碰着电椅按钮的那只手现在抖的不停！
突然，就在着一刹那，我又看见了他的眼睛，他的眼神，明明已经扛不住即将崩溃，但是还给我传递这一丝的眼神！在告诉我，在警告我。无时不刻的在向我说着。
你是华部长，你是日伪！
再一次的深呼吸，我终于暂停了这个按钮。我听见在我身后每个人的放松的呼吸声。我再次靠近，看着他的，现在他的脖子他的额头，眼睛。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交织在一起，让人难以分辨。
“说，到底在哪？”
“.....”
电流声突然再次响起，所有人看着我的眼神都变化了。我直立起身子侧身，扭头看着身后，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那个人。现在是我们两个人的眼神对视。
“带下去吧。”
“是,......”
他们都不想动，我听见了滴答声。果然，坐在我面前的苗圃剩已经大小便**。
“看来华部长的方法并不可行。”
我转身看着山竹次郎。笑着说：“或者从一开始的方向就不对。哪个人能够忍受这样的酷刑而不开口的呢？”
“哦？”山竹次郎也笑着说，“华部长意思是自己的判断出了错误？”
我摇摇头说：“也不算是，就当是验证一个事实。贪生怕死的中国人不可能挺到现在不是吗？”
山竹，没有说话，就是看着坐在椅子上已经昏死的苗圃剩。
"现在，不如换个角度看一看？"我继续说道，“可能是其他人所为不是吗？”
“比如？”
“报告！”
刑房被人突然闯入，这名警员看着此时房间里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对，对不起！”
我厉声道：“如果你没有什么紧急的情况，以后就别想站在我面前！”
“是！报告，局长办公室被人闯入！”
我皱眉，直接走上前来问道：“人呢？！”
“已经走了，现，现在....”
我一把将他推开，快步走去。身后的人紧跟。我低吼道：“留下来一部分人看住牢房，剩下的人都给我驻守警局！不要放任何一个人进来以及出去！”
自从潘青走后，局长办公室就被人锁死，钥匙被储藏定期清理，随时准备迎接新一任的警察局局长上任，但是如今出现这样的事情可想而知！
我快步走进办公室，此时地上的文件散落一地，窗户打开，风一阵一阵的吹进来，导致纸张被吹的一卷起又落下。进来的人无不震惊，整洁的办公室此时面目全非。
“现在所有人都保持现场，不准有任何的破坏！”
我站在中央，迅速的扫视留下来的文件。山竹次郎迅速赶来看着这个场面迅速说道：“我现在就报告给清水司令。”
“清水司令？”我打断他的惊愕，看着他说，“现在给清水司令说，难道不怕山竹先生也因此受到牵连吗？”
他皱眉看着我说：“你这话什么意思？！”
“当然就是表面意思。山竹先生，这些文件到底有怎样的价值？你我都不知道，但是敌人既然赶在这里进行搜查就证明着这里还有着他们所认为的价值。你这样的突然出现又要突然消失，难道说的过去？”
“你在怀疑我？”
“就像中国人怕死一样，如果山竹先生事清白的，那就坐到电椅上跟我说话！”
“啪！”
众人吃惊，我的脸山竹次郎瞬间扇的通红。大脑都嗡嗡作响。
“抱歉。”我轻声说道，“山竹先生，我只是想给您说明一件事情，现在，站在这里的每个人都不好解释这个事情。您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配合我们的工作，彻底解决这个事情。这也是清水司令想要看到的结局。”
他显然在一巴掌之后澹定了下来。擦擦手看着我身后的部下。
“所有人都出去！”
迅速，这个杂乱的房间就剩下了我们两个人。
“川岛芳，是我的妻子。”
我瞪大眼睛吃惊道：“妻子？！”
“未婚妻。”他伸出自己的右手，果然带着戒指。
“抱歉！”我急忙鞠躬道，“一切都是我的责任！”
“.....”
他没有说多余的话，深呼吸之后看着窗外空白的蓝天说：“原本定的，那天晚上我准备给她订婚。现在.....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给我找到川岛芳，之后再解决办公室的事情！”
我叹气，轻轻的点头说：“但对于山竹先生，您的未婚妻的事情我个人一定是愿意这样决定，但是....如果上报，下达的命令一定会转移到办公室为何突然遭窃上。对于您的未婚妻我也......”
“不可能!如果清水司令知道了也一定会！....”
他又突然戛然而止，我轻轻的瞥了他一眼之后说：“我们都是按照规矩办事的。如果山竹先生真正的作为一位日本专员的身份，我们只能根据指令办事。但是如果山竹先生愿意作为一个未婚夫的身份跟我谈话，我当然愿意做到砥砺相助！”
他先是咬牙，抿嘴，之后皱眉。整个脸上表情紧绷之后又慢慢松开说道：“好，我相信你。”
我深深的点点头看着他说：“那么山竹先生，现在这个事情就当我们还没有发现，怎么进来的就怎么回去。这个房间，还没有被人打开。你我现在还在审讯室。”
知道日落夕阳之后，每个人都露出了倦色。我看着已经点起的灯火再看看坐在后面的山竹次郎说：“山竹先生，明天还有一天的时间，今天先休息吧。”
他盯着我，我再次说道：“有些事情不是急就可以成功的。时机到了才能做到真正的成功。”
终于，山竹次郎起身，走出审讯室，我跟在身后，一直到门口他坐上自己的汽车那一刻我才想起，可能山竹不止是一个日本男人这样的简单。或者说，跟清水肃在一起的人都不简单，当然也包括了他。
“山竹先生，明天见。”
他还是没有回话，只是轻轻的点点头当算是跟我打了招呼。
我再次转身，跟在我身边的警员们这才彻底松下一口气。我看着他们说：“现在按照值夜班的表进行添加人手。这一次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是！”
我坐上汽车，看着柳福说：“你也早早回吧，不用给我安排司机了。”
柳福点点头，目送着我的汽车，知道我再后视镜里再也看不到他。
我没有回家，或者说，只是暂时没有回家，车没有开向该有的方向，我转弯再次走向了今早的路。
停在一边看着此时灯火通明的洋餐厅。站在门口的杨涛默默的抽着烟。
“上车吧？”
他先是看了我一眼，将洋烟踩灭之后迅速的掩入夜色打开我的车门。
“到底怎么回事？”
我从后视镜看着他，他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
“今天苗圃剩已经.....”
“他叫常青。”
“那他妈就不要再叫我乔丘。”我没有吼他，但是声音算不上温柔，“不要跟我扯这些没用的，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他的呼吸我都能听得清楚，终于，再只能听见油门声音的时候，他再次开口，“我只知道，他们打算帮助上海。”
“上海？”我不屑的笑了起来，“凭他？你们几个人也无非偷个军事图纸，或者开个纸条真想帮.....”
”那也总比站在这里什么也不干的好。“黑夜中他的眼睛异常发亮，”难道跟你一样，当个日伪就.....“
”我发现你嘴里现在是吃了屎。“
他抿嘴，再次低头说：”抱歉，乔队，我激动了。“
我将车转弯，停下，现在我也几乎熟悉了这里仅仅能够通过一辆车的小巷。黑夜里，几乎看不见我们。
”我不知道你们在计划着什么，但是你们要知道一点，这种事情是你们自己计划来做的，不要再给我听任何一个人的摆布。不要死的没有任何价值！你听到没有！？“
我低吼着揪住他的领子，他显然被人吓住。
”在这座城里，谁都会死，死的壮烈也好，无名也好。死在人头上也好，死在人堆里也罢。我不管发生什么，你们两个人不准再有任何一个人，死在我前面！“
他的目光躲闪轻轻的说：”齐衡的事情....是我们没有处理好。“
我松开他，靠着椅背看着无星的夜空说：”计划根本没有完美一说，所以不要想着该如何完成它，祈祷不要搞砸它，就足够了.....“
”白小姐？“
我蹑手蹑脚的开门，之后又小声小气的叫着。空荡的一层客厅里没有人搭话。我松了一口气，再次慢慢的走向沙发，脱下自己沉重的外套，小心的挂在椅背上。今夜准备在这里入睡。
”你回来了。“
”啊！“我惊吓着，随即笑着说，”嗯....本来不打算打扰白小姐的“
她慢慢直起身子，揉揉眼睛说：”那睡觉吧。“
我已经开口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又再次闭上嘴，看着她一个人上楼的背影，我也只能拿起自己沉重的外套慢慢走上楼去。
只是希望，明天我自己可以找到真正的答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