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打算娶她。告诉我的父亲说，你看，就是她了。如今战火纷飞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不，仅仅是我没有想到对吗？
“山竹君难道仅仅喜欢在这里呆着吗？”
我看着她，她的侧脸无暇，但是从她那双明眸之中我看到了一点点的不甘。是作为妇人作为一个女子的不甘。
“山竹君，难道不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吗?”
我一点也没有这样的念头，显然，谁愿意去看看这个世界，这个世界没有美好，坐在庭院还能看看花开花落。那么外面就是让人头疼的机器轰鸣以及叫嚣。
“是说上街吗？我会去谋个差事的。”
她轻轻的笑了，不管怎样的笑都是迷人的，对于她来说我看着都摄人心魄，仅管是一点点的不屑。
“更外面，在我们天皇所指的方向。”
天皇所指的....
我知道，我一瞬间就知道了，不是从她看着远方的世界，不是从她的话语中。而是仅仅从她对我的不屑中我才真正的看到了未来。
“父亲，拜托了。”
山竹世家都有人从军，从幕僚到军队。听说我的祖父是凭着一身的武艺以及刀法才当上了王所信赖的部下，现在整个帝国需要这样人才，山竹家更需要这样的人才。只是父亲没有想到，是我。
“你不必勉强，你的两位哥哥已经参军了。”
“当然不是。”我直起身子看着他，这是我第一次主动与他进行对视。
“这是我自愿的。我想通了，为了山竹家更是为了整个日本帝国。”
这当然不是！但是我看着他的眼睛我就必须这样说出来。因为我的女人，我未来的妻子，我现在必须找到一个可以努力的方向！
当然，父亲不会真的让我在战场上送死。我提心吊胆的参军，刚刚进入军营已经比任何人都高了一个军衔。原因是我的文化程度高。因此又是一个文职。
战场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根本不知道。队伍动的时候，就已经是大获全胜的时候。我甚至连硝烟以及战火都没有看见，能够见到的也就只有点头哈腰的支那人。
他们明明有着一样的肤色，一样的黑色童孔，但是他们脸仿佛永远都洗不干净，永远挂着笑容。他们的模彷能力极强，见道一个日本人，不管是什么就笑着低头‘老爷老爷’的叫着。
我根本不想学什么所谓的中国话。他们低等的人拥有的低等语言我根本无法想象，但是为了能够继续待在后房，继续在这块看不见硝烟的地方，更是为了继续在写信的时候，给我的未婚妻进行空谈。
我要保住这样一个职位，为了我，更是为了山竹家。
“支那人根本没有什么信仰的。”
“没错，你看，只要过来他们就发抖害怕，拿着枪吓唬一下，有的人就会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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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常我在军营里走过的时候，能听见这样的粗俗笑话。说说自己在街上吓着几个支那人。他们的枪可能已经生锈，甚至是连扣动扳机的食指已经生硬。但是说出这样的大话，可以让其他人知道他来到中国多年，作为一名‘老兵’的日常荣耀感。有时我真的希望能够在这样一个偌大的国家里找到一个人，哪怕是一位不起眼的，贫困潦倒或是苟延残喘的人，看见他们有骨气的瞪眼看我们一下。但是可惜的是，仅管枪口已经举在他们的头顶，最多也是跪下哭起来。
笑，哭。没了。
即使北平进入并不怎样的顺利，但是多少已经进来了。日子甚至连一个月都没有到，这个国家的皇都就这样被别人侵占，甚至现在已经开始拟定合法协约。更名为，大东亚共荣圈。他们的皇子就在我们的手里，从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预感到，这个国家已经开始分割两半。
“山竹次郎。抱歉。你的未婚妻川岛芳，在一家西洋餐厅被人抓走了。”
我先是怔住了，因为已经很久没有听见这个名字的叫声。我仅仅只能从书信里找到以及写出这个我最爱的名字。川岛芳，现在不再日本期待着我的来信，而是在北平被人带走。
“这,,,,这不可能。”
”川岛芳，已经进入我军特务编制。跟你同一时间参军的。“
”她只是一个女人。“
”这场战役难道分男女吗？！山竹君？！“
我的喉咙里卡住了咽不下去的鱼刺，或是被人扼住了咽喉。谁都可以，谁都能行。我知道这样的一个道理，我甚至知道每个人都是为了天皇而献出生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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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但是,,,我的川岛芳就是不行！
但我站在这里，看着我面前的每一个人，只能从自己的嘴里挤出这样一句话。
”请让我加入搜寻我未婚妻的行动当中。“
我，山竹次郎，知道有一些话是没有是与不是可言的，更知道有一些东西是没有对与不对可言的。
当我的未婚妻将婚期定在这场战斗结束的那一刻我就应该清楚。在她的眼中，我不过是一个可以让她为国奉献的理由罢了。当然，当然，这些道理我都应该懂得。为了国家，为了日本每个人民，这场战役必不可免。我也会因为我的妻子而被载入史册。每个人都在想着一个红色太阳的旗帜，我又怎敢去叫嚣着自己裤子里的白色肚裆？
”第二天到了，华部长。“
我看着这个眼前的中国男人，从他的眼中我很难看出一点点其他的颜色，没有笑，更不是哭。仿佛看破了生死，不，更像是看破了生。
”当然，现在就可以开始了。“
柳福站在我们中间谁都不好开口。现在明明就是一个简单的会面，气氛却绝不是如此。
”华，华部长....我已经叫人开始行动了。“
我点点头，当然开始行动了，毕竟是我早先下达的命令。我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山竹次郎，从昨天的表现来看，我发现了一点不同于其他日本人的东西，这种东西需要我再次定夺。
”山竹先生，打算跟自己的未婚妻多会结婚？“
山竹没有任何表情，仅仅是看着前方说：”我们的关系还是请华部长不要进行多于的感情投入。多担心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危才是好的。“
我笑着说：”当然，你的妻子消失，就意味着我的人头落地。换言之，我就只是想知道我这颗人头在山竹先生那里值几分罢了。“
山竹这次没有说话，跟第一次见面比起，他已经算是说了很多了。
”现在容我跟您说一下我们的计划。“我再次开口说，”我认为我们一开始的计划导向就是错误的。一个中国人根本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更不是一群愤怒的中国人做出来的。我们的大东亚共荣圈处理的很好。现在百姓与日伪与日军都相处融洽，突然间去偷袭一个日本人，甚至是一个日本女人，这不像是平民百姓可以做出来的事情。所以.....我们认为是有组织，有纪律的中国人做出来的。“
”你放走了那些人？“
他一语戳破了我的言论，我轻轻的点头说：”他们是无辜的。”
他轻笑道：“被人电到大小便**才能证明一个中国人是无辜的。真是一个有效率的做法。”
我摊开手附和道：“毕竟时间紧迫，如果能让我大小便**解决这起桉件我求之不得。”
“所以你们说的组织是？”
我点点头，看着他的眼睛，对上我眼神。我再次点头承认道：“就是上次以郑韬为首的国民党特务组织，蓝衣社。我想了一夜，这个逻辑是最合理的。当然因此是这样的。”
他点点头看着我的脸说：“因为郑韬？”
“更准确的说。”我起身看着他说，“因为我。”
我看着他的脸，但是两人没有再说点什么，只是点点头之后也起身说：“还是快点说说任务怎样进行吧。”
我深吸一口气说：“当然，这次就全部将计划转变，从平民暴起变成反派组织活动，这样的意义就会转变。山本先生，现在还是跟我说一说你的未婚妻吧。不得不谈不是吗？”
“我发现你的话真的很多。”他低着头看着我的眼睛根本没有其他的情绪，这是压制到极致的愤怒，“我的未婚妻，就是一个普通的，日本女人。明白，吗？！”
他几乎是整个身子向我压来。中间柳福根本不敢插手，现在，这个日本男人，拿起枪指着我的脑门我都没有任何的话敢说。
“如果是普通的，日本女人。组织也不可能抓她。还是说，山本先生也没有搞清楚你的....”
“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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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句日本话，我根本听不懂，但是他已经举起了枪，指在我的脑门。
“都退下。”我看着四周逐渐靠拢的人，最后盯着柳福说，“让所有人都给我退下。”
柳福只能点点头说：”所有人，都出去，快！“
直到全部人都慢慢消失在了我的眼前，现在能看见的不管是目光还是余光里，只有枪口以及他的脸。
”山本先生，抛开职位不说。现在我能对你的称呼还有一个，未婚夫。可这不代表所有人都愿意这样称呼你。你的下属，你的上级。包括清水司令，谁都不会看着一个普通的未婚夫。就像他们不会看待一个普通的日本女人。“
我慢慢向后挪动，他的枪身开始抖动，枪口已经变得有气无力的慢慢的下垂。
”请允许我单论川岛芳这个女人，她本身应该有什么样的身份，到底有怎样的一个秘密。能够让蓝衣社突然进行这样一个冒着生命危险的任务？我看已经变得清晰了。这座城市里的每个人本身也是简单的，他们都不过是最普通的中国人，男人也好，女人也好。但是当日本人进入的那一刻开始，就有了新的身份。日伪，良民，土匪，支那、、、、、先生，在这样一个城市里，难道你还相信着你的夫人到来仅仅是身为一个普通的日本女人的身份吗？“
他看着我的眼神终于改变，现在再来一次深呼吸，再一次睁眼，看着我说道：”你到底要说什么？就算是我的未婚妻有着秘密，那也是清水司令的事情，现咋你需要的仅仅是找到她！“
”如果是这样！“我打断他，看着他的眼睛真切，”那么她的秘密是足够让我来找的吗？！仅仅是让一个日伪来去承担？山本先生，难道你还没有看出来吗？清水司令那边可是整整一天都没有给我下达过命令了。“
他开始呆滞，开始拿不稳枪柄，现在需要我补上最后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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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问题。您的未婚妻，是否是一个极端的爱国主义者？“
”啪！“
枪，掉在了地上，现在他的脸上没有了最开始冷静，也没有了这一身整洁的妆容。他的眼睛，他的头发，他的胸口。睁大着，凌乱着，起伏着、、、、根本不像是一个正常、普通的日本男人应该有的样子了。
我走向他，拍着他的肩膀看着他说：”如果您相信我，现在我们必须一块合作去完成这个任务。“
”您没有怀疑我的理由，我为了我的人头还安好的放在我的脖子上，您为了您的怀抱还属于有体温的普通日本女人。“
等待不算是漫长。我听着他的呼吸慢慢的平稳，再次起身的时候，就已经是最开始的模样。
果然，仅仅是一个女人就可以成为一个坚固者的软肋。
”所以计划的第一步就是我对吗？“
我轻轻的点点头说：“没错，这是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你就不怕死在我的手下？”
“死与不死。不能分早晚不是吗？我现在需要的不是短短的苟活这一天。”
他低头，先是开始用双手整理自己的西服，之后看着我说：“现在，告诉我你的全部计划。”
我走向吧台，终于能够喝到我最想喝的那一瓶了。到上两杯之后，推给他说：“现在不能全部告诉您，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那根本没有合作可言。”他看着我，这个眼神一样是没有变化的，“我没有任何理由相信一个支那人。”
我笑着点点头说：“当然没有，但是您的妻子难道不足够您相信吗？还是那句话，我没有理由拿我的生命开玩笑，您也没有理由因为您的妻子而迟疑。我不告诉你全部，也是如此。有些东西知道了就是多余不是吗？”
他抿嘴，终于走上前，端起杯子。我本想跟他碰杯，被他巧妙的躲开。
“那就快点。”
我耸肩，将杯中的酒彻底喝完之后，叹出一口酒气说：“至少要从一个人的嘴中套出您妻子的真实身份以及她来北平的目的。我在这里给您打掩护，现在城里已经开始部署警员开始巡街，就算是日本人也会受到阻拦，出了一点矛盾，就需要人解决。”
他点点头，开始动身，但是赶忙又再次转身看着我说："你得告诉我，你的猜测。"
“我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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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于我妻子来到这座城市的目的。”
我先是‘哦’了一声之后，看着他说：“现在，南方正在打仗不是吗？中国人，也逐渐开始变得难缠了起来不是吗？”
他是个聪明的男人，甚至我有一点的预感，如果不是我们现在的身份，可能他跟我是最好的搭档。一样的机敏，一样的敏感，甚至对于事物的理解一样的顺理成章。还有，一样的痴情。
没有带大小姐来是正确的，不然现在我可能已经被郑韬、土左次郎、清水肃、肖腾、、、、等等一些人握在手中无法动弹了吧？
“华部长，现在.....”柳福再次小心的探出脑袋，看着我说。
我点点头说：“现在，还是一样，尽可能的将所有人都派出去，都给我麻利一点，不能出任何的差错！包括我的司机！”
他急忙点点头，再次缩回脑袋，一瞬间，整个楼层都在晃动。
本身，这群刚刚加入的年轻儿郎，有的就是一身的力气。学过一点书的，有点文化的。心脏就算是被人挖出也不可能站在这里。所以这里没有什么文职。每个人都是为了那一点钱，那一点威风才站在这里的。但是....我走出门的时候，走廊里已经看不见其他人。整个楼层都是空的，皮鞋踩出了回声。
所有人，这一次的所有人，没有我。
“吱呀.....”
我走上三楼，再次走进了潘青的办公室，在这里，一切都保持的原来的模样。只是为了防止风吹走什么，窗户已经封死。我站在一片混乱的纸张中央开始低头寻找着什么.....
这起计划从一开始就是屏蔽我的，甚至是将我作为最大的敌人开始进行的。到底为了什么，不用说都已经知道了。那次与莫令的对话起了作用。肖腾有了足够的理由将我拐弯抹角的抹除。
“现在站在这里还真是衬景呢。”
我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从杂乱的纸张之中慢慢找着。翻看着一页又一页的名单，我的眼睛开始慢慢睁大。
我笑着抽出其中的一张细细端倪之后说：“苗圃剩，你可真是不怕死呢,,,,,现在开始，你的计划有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