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
“少爷.....”
刘振视线慢慢恢复清晰，看着黑青的地板，还有着鼻尖轻微的水汽。
双膝的疼痛也渐渐传回到自己的大脑神经里。
“少爷，吃一口饭吧。你这么跪着是图什么？老爷也没有说要罚你啊。”
刘振抖着发紫的嘴唇想说点什么，但是最后刘妈能够看见的是，再次紧紧闭住不再吭声。
“少爷....”刘妈的声音都开始颤抖，自己的眼睛不听使唤的开始落泪，“你图什么啊.....图什么啊.....”
从他说出那一句“中国人”之后，就不再开口。
日伪走了，下小雨了，虫子出来围着他开始嗡嗡作响。
就算是雨停，反而还助长了更多的虫子。
直至天黑，直至逐渐看不清青黑的地板。
“够了。”
刘妈抬头，看着再次出来的刘云，颤颤巍巍的跪下说：“老爷，一切都是我的错，您就饶过少爷吧。”
刘振皱眉，看着依旧一动不动的刘振说：“刘妈，扶他去后房。”
刘妈急忙点头扶着自己双膝慢慢起身，跟刘振说：“少爷，少爷，老爷说让你去后房了！”
刘振也想要抬头起身，脖子后传来生硬的疼痛。原来不是双膝传来的疼痛，是自己的腰传来的。
现在自己的两条腿已经动不了了。
刘妈当然搬不动这么大个的刘振，之后向后张望喊道：“你们，别看了，快过来抬少爷！”
刘云看着自己儿子起身向着后房走去，心里依旧有着挥不去阴霾。
“老爷，赵念来了。”
刘云回过神来急忙说道：“快请进里厅。”
这次赵念再次冒着奉献来找自己，多少都知道原因的。
“赵兄。”
赵念急忙点头问道：“怎么，信收到了吗？”
刘云惨笑道：“当然，只是....晚了一步。”
赵念看着刘云的表情也只能叹气道：“怪我，疑神疑鬼，没有迅速送来。”
刘云摇头道：“不会的，他们敢专门来我府上说事情，就证明他们有自己的打算.....”
“怎么，谈了什么吗？”
刘云抿嘴，最后在思考之后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他。
“该死的警察局.....”赵念只能将桌子锤的一声闷响。
“没有办法，现在刘家已经答应了铁路协约。”
“这件事情放心，我会通知各大商铺人家，刘兄的心意我能够感受的到。”
刘云再次笑着摇摇头说：“赵兄，这种事情不是说一说就可以的了。签下这一笔，意味的事情彻底都改变了，不是吗？”
“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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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云看着已经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说：“赵兄还是回去吧，剩下的事情，还是交给我来解决。告诉赵老爷，有些事情可以忍让，有些事情是万万不行的。我们商会，更是要如此。”
回到赵家的赵念如实转告了这些话，惹来赵生城的一阵叹气。
赵念很少看见自己父亲有这样大的情绪。
“刘家。不论是做事，还是做人。各种方面，在我眼里，再无第二人了。”
夜晚，灯没有亮，但是刘振能够听得见呼吸声。他试探的问道：“父亲？”
“嗯.......”
简短的回复让他整个心都是暖暖的。
“怎么样了？”
”啊....“刘振艰难的起身回道，”没有事。“
刘云看着夜里自己的儿子，他能够感应到他眼里的那团火。
”今天的事情你也看见了，也经历了。“
刘振再次把头低下，哼哼唧唧的应着。
”我不骂你，更不会去打你。你要知道，你已经长大了，不是我骂你一顿，打你一顿就可以把事情解决的了。“
刘振想哭但是鼻子一酸，在黑夜里又将自己的眼泪憋了回去。
”我知道了。“
”你不知道。“刘振的话，如同一个锤子，不快，但是一定很重的砸在自己的心上，”不骂你，不打你。因为这些不是解决事情的方法。但还是得解决，还是得做，还是得想方法。“
”爸.....那我该怎么做？“
刘振睁大眼睛，慢慢怔住了，但是很快，他就笑了。微笑，很轻，轻到他都不曾察觉。
他慢慢伸出手摸着儿子的头说：”你不用做任何的事情。“
”可，可是....已经发生了啊。不解决的话，父亲，我要当中国人！我想要让整个北平城里的人看得起咱们！让咱们.....“
”因为你有我。“
他打住了儿子的话，轻轻的再次肯定的回道：”你有我......你有我....“
警察局
”土左先生！“柳福笑着将协约递到了他的眼前说，”你看！“
土左贤二看着协约，一直深深皱着的眉头再看见最后刘云的签字的那一刻彻底的疏散。
”没想到，刘家这样的积极。“
柳福皱眉说：“怎么会？！刘家还是跟以前一样，顽固不灵！不过这不我专门过去请他们了嘛......”
土左贤二抬头看着嘴角带笑的柳福，随后也恍然的笑了起来。
“哦！~原来这些都是柳部长的功劳！”
部长！柳福听见这个词整个人都机灵了起来。
“不不，要不是土左先生专门给我提这样的意见，我柳福又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行动呢？”他已经激动的起立敬了一个日式军礼说，“这一切都是土左贤二先生给我的机会！”
土左贤二满意的看着柳福滑稽的军礼，抬眉提起一口气之后起身说：“既然都做到这一步了，之后的行动我也放心了。”
柳福笑着点头说：”这个您就放心啊！有刘家做这样的表率，一定会带起来一批有这样念头的良民。搞不好，这第一批火车的货物安排，还要进行竞选呢!“
”嗯！“土左贤二音调也是上扬着说，”不错！柳部长，就是这个架势，要做到完美，我才更能在清水司令面前给你推荐!“
“是！”
警察局的夜晚也开始变得不再黑暗。
“我已经告诉你了！白小姐，你现在这个样子不仅是拿自己开玩笑，更是拿我们开玩笑！”
苗圃剩没有骂过女人，更不可能真的去骂女人。但是看着白净一个人失魂一般的走在街头，不顾即将拐角的日本巡逻队。他的双腿不得不动起来。
“.......”
他还没有说出下一句话，白净眼睛的泪已经留了下来。无声的，但是更加无法让苗圃剩一行人来靠近。
“队长这....”
苗圃剩皱眉，转向身后说：“你们继续行动，杨涛你待命。”
“啊？”杨涛还没有彻底感叹完，立马一本正经的看着其他两个队员说，“今晚任务简单，但还是要小心行动，听见没有？”
“是！”
“去吧。”
两人已经悄悄潜入夜色。
看着街道再次陷入黑暗，眼前的白净就显得扎眼。
“白小姐。我再说最后一遍，你已经妨碍到我们工作了。哎，哎！”
苗圃剩只能再次装着架子说，但是白净慢慢转身再次想要走上街道。
杨涛皱眉，看着手表掐着时间说：“怎么办？马上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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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圃剩只能咬牙，看着白净说：“白小姐，你必须答应我们一件事情。这样我就告诉你一个关于乔....华子生的秘密。”
白净的视线果然慢慢恢复，魂又一次回到了身上。她没有说话，只是不停碎碎的点头。
“接下来，我们要去见一个人，你不能发出任何声音，更不能有任何的动作！”
她再次迅速点头。
街道口，坐上车的清水晴子看着我说：”下次小禄寺先生可不要在说一些奇怪的话了。“
我皱眉，认真的回道：”如果让晴子小姐感到烦恼了，我就不再出现在晴子小姐面前。“
她皱眉说道：“你，你又在说些什么......”
我笑着看着她说：“只是希望晴子小姐能够在北平快乐一点。”
清水晴子看着窗外漆黑的街道一望无尽，只能再次回到我的身上点点头说：“我现在已经很快乐了。不过，我看你利用我倒也挺快乐。”
我点头笑着仿佛没有听清楚她说什么。
清水晴子再次开口道：“看来，是我成为你的佣人了。”
“怎么会？我更愿意相信，是晴子小姐从司令部将我借出来的。这样看来，我到成为了晴子小姐专属的佣人。”
“......”清水晴子不再说话，夜色一样笼罩着车子，我看不见她的神情了。
“再会。”
“再会。”
车再次缓缓开动，我站在原地，一直看它消失在下一个街道。
“乔队。”
我转身，看着苗圃剩露出一副怅然的表情说：“嗯。”
苗圃剩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叹出一口长气之后说：“下次行动可不可以打声招呼啊？”
我耸肩说：“计划赶不上变化。”
虽然看似是两个人的闲聊，但是手上的纸条已经递换完成。
“以后见面呢？”
我笑着说：“不用担心。我会再找机会通知你的。”
苗圃剩点头，有乔丘再的夜晚，北平城仿佛是安全的。
“乔队，保重。”
我点点头轻轻的说：“保重。”
可能我已经开始知道了一些无人知道的秘密。但是有些事情我还是无从得知。
比如，现在一个我无法放下的女人站在离我不远的角落我都无从得知。